17. 风波未明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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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刻钟后,钟宴齐看着自城内走来的女子,一身青衣婷婷袅袅,城门内喧嚣闹市烟火气,身后古城墙巍然矗立,时值黄昏,漫天彩霞皆披在她身后,像隐居于闹市,出世救国的女侠。
钟宴齐不由得弯了弯嘴角。
晃神间,乔雪颂已经走到了面前,行商人礼一拱手,“民女见过大人。”
钟宴齐“嗯”了声,马儿在□□嘶鸣,“乔姑娘来得这般爽快?”
能替父亲前去,乔雪颂求之不得,在县令说出那要求后她自然满口答应,只觉这钟宴齐此番举动真真是在她心坎儿上。
乔雪颂笑眼弯弯:“多谢大人抬爱,雪颂不胜荣幸。”
钟宴齐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闷笑,策马转身进了车队,乔雪颂也不恼,刚进马车就瞧见脸色虚浮的江琳琅。
“乔姐姐。”江琳琅弱弱地唤了一声,指了指自己,挪了挪身子只能闭目养神。
乔雪颂看她这般难受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打量起车内装潢,虽说不上多富丽堂皇,但起码应有尽有。
目光又落回江琳琅身上,乔雪颂暗道钟宴齐倒是行事缜密。
一行人从云水接着出发,一路向南。濯水大坝坍塌不是小事,一路可见不少流民拖家带口往着和乔雪颂等人所行相反的方向前去。
江琳琅看这情景面色难堪,乔雪颂倒是面容沉静,眸光闪烁,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濯水县这个地方原本无人,一开始的城中居民大多都为工人的家眷,近十年过去,也是因着修建这大坝周围才聚集起了只有村落一般大小的聚集之地,而后又由别的州县迁居而来,这才正式被记录在册。
乔雪颂听旁边人的讲述,只觉有有一丝不对劲却又不知为何不对。
“小姐?小姐?”旁边走着的王掌柜道,“前面就是咱们乔氏商行施粥的地方了。”
“好。”乔雪颂只得放下疑虑,跟着王掌柜走到那大坝前,一阵风吹来,河滩带着木头砂石的泥土味飘进鼻腔,乔雪颂瞳孔放大一瞬,竟没忍住后退一步。
濯水大坝自先帝时便有提出修建,可多年来朝中大臣却始终因此事争论不休,直到十几年前当场左相沈泽民力排众议劝服当今圣上,才最终使得修建的草案落实。
乔雪颂穿越十余载不常出府,也只在前世外出旅游时在其他地域观赏过这种闻名遐迩的水利工程,时隔多年虽然记忆早已模糊,却也知道不应当是这个样子。
眼前近大半都是残缺的石壁和滚落的木材,湍急的河水一浪比一浪高,拍打着层层堆叠的木头,空隙间满是是濡湿的深色,阳光下断裂的木头尖刺朝上,顶端是一片发黑的红色。
“这次死了多少人?”
王掌柜的声音停顿了几秒钟传来,“如若算上些失踪的人,应当有上百人。”
上百人?
乔雪颂只觉呼吸骤停,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喘不过去。她闭着眼深吸口气,霎时间,鼻尖的泥土味陡然变成了血气的腥味。
自进入濯水起一直平静无波的脸色终于起了一丝涟漪。
她知道她自己是一贯有些凉薄在的,大多数时候是考虑的自己的利益,看到眼前此景,她也不免生出几分痛心。
那可是上百条人命,那些人,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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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水县衙
钟宴齐看着手上写满密密麻麻人名的书卷,额头青筋直跳,底下跪着一串人,均是濯水县的主簿,典史等人。
“你们谁是现在掌事的?”李平一声怒喝,底下一中年男子猛地颤了一颤,连忙爬上来。“回,回大人,下官是濯水县县衙主簿。”
书卷上的名字分明是黑色的墨,落在钟宴齐眼里却一片鲜红,右手不自觉的抽出腰间佩剑,刺啦刺啦声响,直引得底下人心肝发颤。
“你们家县令恰好在锦州被押,现今是回不来了,你来说说,
主簿双膝跪地趴在地上,脸埋在双臂间,泣不成声,“大人,下官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大坝就塌了,这么多年都好好的,怎么可能说塌就塌啊!”
此话一出,旁边人也开始抬袖子抹泪啼哭,几个男人声音粗噶难耐,听得钟宴齐更是心烦意乱。
“啪!”
一声惊堂木拍在案上,钟宴齐怒气勃发,“每人杖责十大板!”
“是!”
话音落下涌入好几个彪形大汉,不由分说便拖着堂下几人往外走,堂中顿时乱成一片,吵闹声似要掀翻屋顶,混乱间,直听人群中一道洪亮声音,“大人,你这分明就是动用私刑!”
混乱被止住,堂内气氛瞬间归为寂静,单手扶额的钟宴齐缓缓抬头,盯着发出声音的那人,黑眸深沉看不出情绪。
那双眼太有压迫力,肉眼可见长衫男子脊背佝偻下,却又像是为自己壮胆一般强撑起来,直视钟宴齐的双眼。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