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舞姬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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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看其中一位美人不错,不知侯爷可否割爱圆弟这一场幻梦呀?”

    谢仁虽醉但不傻,此人对自己没有可利用之处,他不会做这亏本买卖,赔进去一个悉心培养的舞姬去笼络不相干之人。

    但现下众人兴致高涨,不好扫兴坏了气氛,于是换了个说法,说等会儿让美人们出来伺候,能不能将她带回家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蔡勋等人闻言,兴致高昂直拍手称赞侯爷大气,站起来喜上眉梢又敬了一轮酒。

    这些不避人满含情欲的话传到在座其他人耳中,尤其是女眷,面上虽不显但有心人皆能看出其神情中的尴尬。

    特别是坐在一众女眷中的谢瑾葳,望着左右逢源的父亲和哥哥,听他们借着醉意口中轻浮连连的话语,她只觉得陌生,想起还在床榻上带病的母亲,委屈的泪不自觉中模糊了视线,但她却不能表现出分毫差错,为了宜昌侯府的脸面,也为了自己温婉贤淑的名声。

    她知道自己最终还是被同质化变成了这等害怕将真实情绪暴露在阳光下虚情假意的空心人偶,但是此时她不禁开始怀疑,虚                                                伪的高楼坍塌后自己还能剩下什么呢,可能哪怕一片温情也无吧。

    座中的云幼颐和常羲听着这群人的对话,想起了燕雪时今日述说的自己的遭遇,真实目睹这些肮脏的人性,她们才第一次接触到世界的阴暗面,那是一个权力至上、勾心斗角、女人总被践踏的世界。想到这群舞姬也是如燕雪时那般苦命无家之人,如花似玉的人儿一辈子被迫成为工具筹码,辗转于各色男人手里,最终凋零败落。

    然而她们也只是在出生时有了点运气,如若没有家族的庇护,那她们和她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想到这里,云幼颐只觉得恶心欲呕,逐渐喘不过气,慌忙起身走去了空无一人的廊台。

    常羲见云幼颐脸色不佳离席,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准备起身去照看她,正要起身便被景嵚拦住了。

    “没事的,常小姐你先吃,我去就行了。”

    常羲眺望着月下惆怅的云幼颐,又看了看眼神低沉的景嵚,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廊台上的风更大了,灯笼里的火苗摇晃着忽明忽灭,城池内各处张灯结彩,但云幼颐此时的心却晦暗不明。

    不用回头,听声音便知道是景嵚来了。

    她身体朝外趴坐在栏杆边,声音低低道:“可以救她们吗?”

    景嵚沉默了,按照计划他们不该去招惹这些事,可是......

    “我尽力去做。”

    “嗯。”

    两人就这么在窗台透着气,远离宴会上喧嚣的交会。

    片刻后,身后传来动静,回头看,是陆永年。

    陆永年吩咐侍从将酒盏和杯子放下,然后便让其退下,在廊凳另一端坐下,亲自斟酒放入盘内,推向了云幼颐的方向。

    抬头对上云幼颐和景嵚疑惑的脸,独自解释道:“我最后来和公主说说话。”

    然后朝紧锁眉头的景嵚道:“景兄在侧就好,我不干什么。”

    云幼颐知道有些事情总是要说清的,于是轻叹一口气,端起盘中酒一饮而尽:“说吧。”

    陆永年见云幼颐喝下了这杯酒,脸上才终于有了点色彩,他低头淡然一笑,也饮下一杯酒,随后抬手指着自己眼上那处疤痕,缓缓开口:

    “殿下还记得我这处疤吗?”

    云幼颐当然是记得的,这个疤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时,她弄伤的。

    当年陆家昌盛,西风王昭陆煴进京为官,并将她赐婚于陆永年,她百般抗拒都没用,最后是因陆煴去世,这桩婚事才得以作罢。

    她不愿意被当作棋子,用自己的人生去实现谁的目的,所以面对这桩婚事,连带着陆永年这个人,甚至是自己任人摆布的命运,她始终都是厌恶的。

    可陆永年恰巧相反,面对突如其来的天恩,这至高无上的眷宠,他是大喜过望的,连带着云幼颐这个西风国唯一的尊贵的公主殿下,他从始至终也都是欣喜爱慕的。

    两人明明遭遇的是同一桩事,但因为完全不同的心境,便有了截然不同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