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楔子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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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玉碎璧》 

    “啪”的一声脆响,

    犹如玉碎冰裂,打破了周遭的沉寂。

    眼前一片漆黑,分不清是何时何地。

    江文如站在这里,

    遗失了自己也忘却了故人,记不得过往也看不见前路。

    “滴答”、“滴答”……

    虚无之中突然传来断断续续的滴水声。

    清透的声音回荡在这空荡之地像是敲打在人心上,让人不由屏息静默,略带虔诚的看向那声音的来处。

    面前随之扫落下一束光影,打到一名着束腰红袍的女子身上。这女子背对着江文如,一半身子隐没在黑影处,一半笼罩在光影里,带着睥睨一切的威仪,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她身后。

    她右手握着一把通体银白的利剑,深色的液体顺着她的指缝流到剑上,又顺着锋刃“滴答”、“滴答”的砸到地面,汇成一滩浅洼。

    大袖袍无风自动,勾勒出她窈窕纤瘦的身形,上面绽开大片大片的红色绣纹,铺满了整件衣衫,像是坠落苍茫雪地的灼艳牡丹,残艳灼目到让人不敢直视。

    这红纹颜色顺着衣袍向下颜色愈深,袍摆之处绽放的牡丹红艳到极致,赤红之中竟隐隐透出玄色,像是地狱无边绝望中燃起的暗夜之火,带着摄人的鬼魅之气。

    上面滴落在地的液体像是这暗火吐露出来的残焰,又像牡丹垂落的血泪,丝丝缕缕,将断未断,不一会又汇成一小摊浅洼。

    江文如反应过来什么,她身子一僵倒吸一口凉气。

    不,不是红衣,不是红纹,那是白袍,沾满血迹的白袍!

    那女子身负长剑,满身血腥的站立在残红之中,可偏偏她气质凌冽清冷至极,像是从赤红火焰中走出的漠视一切的神邸,又像放下所有孑然一身的索命修罗。

    而那把剑,那把本应断折不知所踪的剑,此刻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她手里,与她凌厉摄人杀伐决断的气场极为相匹。

    “你来了。”

    这声音无悲无喜,带着看透一切之后的坦荡与清明,她话语中的熟稔不知从何而来,像是在这等了许久,早就料到了她的到来。

    江文如质问道:“霜寒剑怎么会在你这?你是谁?”

    “有些事是时事所迫无力回天,但命由天定这话本就是个笑话,”说到这她似乎轻叹一声,又道,“但你,江文如,如今你身处此地落的这番模样,说明你还是不懂这个道理。”

    “你无根浮萍一样飘零到今日,身后从来没有任何依靠,你一步一步走到如今,心里生了牵挂,有了羁绊,我自知你天生性冷难与人近,不料行路至此,竟还这般不分轻重,任凭自己逃避现实陷入悲境。”

    “你不懂,我没有逃避,我只是——”

    那女子不待她说完便打断道:“看看你如今的处境吧,你哥哥江翊如今自请去了云溪,他那样不愿受制于人的人,却甘心在那边境守一辈子黄沙,景轩两国现在一片狼藉,而他……容玢设局至此,不是让你空自悲切做无用功的,他们是诚心待你之人,也是你要竭力相互的人,究竟该怎么做,你早就清楚的不是么?”

    这声音有些熟悉,而她的话更令人心惊,江文如脑中轰的炸裂开来,但出声却平静至极。

    她平静问道,“你究竟是谁?”

    “你害怕了。”

    江文如指尖一缩,抬高声音问道:“你说什么?”

    “因为只有我知道,你真正害怕的样子。”女子轻笑一声,清冽的笑声极为短促,让人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叹息。

    “越慌乱的时候越是镇静,这一点和他倒是像,也不知是缘是劫,但这一次,江文如,镇静也好,慌乱也罢,我都不许你退缩。”

    她皓婉熟练一转,背剑转过身子徐徐说着,终于露出了真实面容。

    没有粉黛钗环装饰,只有右耳带着一只单珠耳铛,映在乌黑秀发上像是碎在暗夜的星子,而另一只耳垂空空如也。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只耳铛去了哪里,那只有毒的珠子。

    女子的眼睛不见妖艳,反而有着难言的古韵,藏山蕴水清明至极,带着几分凌厉的英气,看向她的目光含着复杂的情绪,有悲悯,有探寻,但更多的,是明了。

    而江文如在看清她的面容后再顾不得其他,整个人惊退一步,瞠目愕然看向前方。

    这种对一个人所有情绪变化了然于心,所有心绪波动洞若观火的人根本不会存在,如果有,那也只有一个答案,这人就是她自己!

    “你……”

    “你刚刚问我是谁,”女子扬唇笑道:“我曾经是景国丞相的女儿,也是新任的南阁阁主,我曾跟着一人破局而生,带领无数忠义之士在这乱局中谋求道义。我也曾站在顶峰俯瞰众生,坐过那个沾满鲜血,却令无数人趋之若鹜的椅子。”

    “我这一生,忍过、装过,也怨怼过。疯过,狂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