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赌坊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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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玉碎璧》 

    这里一时只剩下江文如和容玢二人。

    随着刚刚那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渐渐走远,两人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最后还是容玢打破僵局,笑着对江文如说:

    “姑娘若无事,不如到我那里的院子坐坐,那边比起姑娘这倒是热闹些。”

    “好。”

    他们两个并行走在青石路上,苔藓遍地,空气清爽,本是个惠风和畅的好日子,但江文如此刻内心却乱作一团,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正在她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打破沉默时,便听容玢问她:“江姑娘会弹琴么?琴声静心,心乱之际,也能在抚琴之间去噪凝神、疏解烦忧。”

    江文如回:“不曾学过,小时候娘本想教我,但我——”

    她声音一卡,想到在旁人眼里,他母亲是许夫人,而她小时候在寒山寺呆着,一个在燕京一个在平溪,哪来的教她学琴这一说。

    她转声说道:“小时候娘怕我寂寞,本想请个师父教我,奈何我实在愚笨,不是个学琴的料,便就此作罢了。”

    容玢面色如常,似乎没听出她刚才话里的不妥,突然问道:“那我教你可好?”

    江文如听着这话一愣,她没想到容玢会问她这个,在心跳加快中轻声回了句“好”。

    “现下诸事较多,不过姑娘无事便可来这闲坐,若是我在的话便可教授姑娘。”

    江文如答应着,随他走进院子,又绕了些路才走到一间屋室旁,她看到屋外放着一副棋盘。

    里面落了几子,黑白的棋子错落分布在棋盘里,透出莹润的光泽。

    “公子在是与袁先生下棋么?”

    容玢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解释说:“只是闲来无事自己下的。”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外面没有说容玢的棋艺多么高超,可江文如就是觉得他深精此道,不轻易出手,只因难逢敌手罢了。

    于是她脱口而出:“公子教我下棋可好?”

    容玢听到她说这话,转动着手上的红玉扳指,眼眸流转,并未轻易回答。

    他不常公开与人下棋,难得出手,所以并没有人知道他的棋术和棋路。

    江文如说出口之后就觉得有些冒犯,见他面容有些凝重,更自悔刚才自己思虑不周有些冒失,忙出声解释着,道:“公子不必理会我方才说的,我刚才话说的急了些,学琴也是一样的。”

    容玢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道:“好。”

    江文如听到回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轻“啊”了一声,愣愣的看向前面的人。

    容玢看着她这副从未见过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

    “不过等有机会吧,现下精力不多,若是有机缘的话,玢一定兑现承诺。”

    他转身继续向前走着,一边问道:“姑娘为什么想学下棋?”

    “下一步而看十步,错一子可输全局,棋路纵横之间,可以看出很多东西。所以下棋和人生的选择一样,需要在迷雾丛生之中,做出正确的抉择。”

    容玢停了脚步,转身直直看着江文如,开口道:

    “姑娘志向不小,不在闺阁之间,又在哪里?”他没等江文如回答,似乎本也不需她回答,又道:“只是世上没有绝对的正确,所谓选择不过是取舍博弈罢了。”

    “这样的话,姑娘还想学么?”

    江文如毫不犹豫的答道:“想学。纵使艰难波折,可取舍之间亦有‘道’可循的,不是么?”

    容玢背对着江文如,她不知道他的神情如何,只是听他沉默半晌后继续道:“是,玢懂了。只是在下才疏学浅,承蒙姑娘看重,若日后果真有缘,也只愿做个领路之人,具体如何还需姑娘自行斟酌。”

    江文如思忖片刻,亦了然一笑。

    这话不算同意,更不是拒绝,他这般说,便是听出了她的意思,明白了她真正想学的是什么,

    便是而这远比简单敷衍的应承更加真诚。

    因为她意不在学棋,而在学“谋”。

    不过虽说有了这么个约定,可容玢并无甚空闲时候,他不提,江文如也不问,只是她有时会到容玢的院子里坐坐。

    说是学琴,可她实在不是这块料,想来容玢也看出来了,她在的时候多是他弹她听,而容玢院里的护卫则对此惊异不已,尤其是蒋殊,他还从未见过公子做过这样的事,不由心中暗惊,却也不敢开口询问。

    转眼几日过去了,流民暂时控制住,而梅先久也准备回去了。

    当然,这倒并非他心甘情愿的,听说是因为在这留的时间太长,被他哥哥来信警告嘱他速速回程,这才收拾了行囊。

    临别之际,他悄悄走到江文如身旁,低声嘱咐道:“姐姐,等有机会我会来看你的,我不在的时候帮我照顾好哥哥哦。”

    江文如摸了摸他的头,失笑道:“好,我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