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过年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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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这里后,脚步渐渐停下。
她见门口的侍卫都不认识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仰头望着匾额,鼻尖冻得红红,琥珀色的秋水眼瞳微动。
半晌,燕扶楹才低声呢喃:“过年啦。”
呢喃声中还掺着些鼻音,许是在外溜达这么久冻出来的。
回去的路上,燕扶楹脚尖一转,左手随意拎着灶糖,右手紧紧怀着米酒,干脆回去做了红糖汤圆米酒喝。
她裹着厚衣服,围着暖暖熔炉,调羹和碗沿轻轻碰撞,透过薄纱般的白雾,柔光映在她的脸上,鼻尖处冻得一点红,肤白貌美,倒真像是雪团子做的人。
虽说是小地方,可毕竟是过年,烟花和爆竹是少不了的装点物,热闹和喧嚣在硝烟中得以自然流露,也成了过年的一部分。
烟花是大人的玩物,孩子自然有孩子的玩法。
他们中间几个胆子大的,手里攥着一根烧火棍,焦黑的尖头处,有橘红火光若隐若现,像是夜空里闪烁的星子。
其中有个不太高的小家伙,努力地半蹲着,摇摇晃晃伸手,试图用余火去触碰草线。
爆竹的导火线一点就燃,呲溜一声,在孩子们的尖叫声和急促的脚步声中迅速爆开,强烈刺激着耳膜和兴奋点。
而他们身后长空,点点白光猛然窜上天空,在冒烟的尾端,簇簇彩花倏然绽放,勉强照亮了那一方夜空,给远在他乡,尚不能回家的游子些许慰藉。
燕扶楹在阁楼上,听到了动静,掀开半角窗户,斜着倚在窗边,笑着低头望着下方孩子们,余光还能望见红螺。
她自己却独自处在喧嚣之外。
空气中弥漫不散的烟火气,里面还混着饭菜香,燕扶楹当真此时觉得才有过年的感觉,悠悠道:“过年喽。”
次日,大年初一。
哪怕是寒风凌冽的深冬,年味儿依旧是挥之不去,隔夜的烟火味和纸屑灼烧味遍布全城,去哪里都有这个味道,就像是全世界都浸满了年。
红螺忙着贴对联,可惜身高不够,只能板凳来凑。
她在上面踩着凳子,燕扶楹则是在下面抬头看,时不时后退走远两步,给她提出些建议。
虽说红螺背朝她,看不见燕扶楹的手势,可她还是神采奕奕,手舞足蹈地开口指挥着,两人齐心协力,把屋子对联贴起来。
红螺好不容易贴好,后背甚至微微出汗,一抬脚就下来了,后退着观察对联位置是否正确。
燕扶楹笑盈盈地学着她抬手抹额头,假装很累地长舒一口浊气。
似乎她这个语言的巨人,比红螺这个出力的人,还要忙碌些。
红螺张口欲言,可欲言又止,寻思自己也说不过燕扶楹,干脆直接装瞎,忽略了她的大动作,仰起头,独自欣赏着工整的对联。
颇有种乱世中孤芳自赏的姿态。
既然是过年,贴完对联,燕扶楹整个上午都在外公家里度过,陪孤寡老人唠唠嗑什么的。
正巧隔壁大爷来串门,随身带着了只八哥,她甚至还抓了把瓜子,数完分好,放在八哥面前,人一把,鸟一把。
一人一鸟,开始第一届嗑瓜子大赛。
结果自然是八哥赢了,毕竟人家有先天优势。
燕扶楹认赌服输,又撒了把花生给它咬。
甚至赢了之后,它在燕扶楹啪啪作响的鼓掌声中,扇动翅膀,“嘎嘎”直乐。
燕扶楹溜达了一上午,下午也没闲着,应红螺的要求,打算去拜神还愿。
毕竟上次生病确实祈福了,更何况她出嫁前还许过愿。
确实成了寡妇。
真灵啊。
燕扶楹在蒲团上跪着,感慨不已。
她正在闭目还愿,眼前一片虚无漆黑,自然不知神像也在看着她。
孟如玺自打从那日一纸和离书传来,沉默离开她家,就再也没从正门走过。
也就前两天听红螺许愿,从墙头翻过来进去一次。
毕竟大门无缘无故开了,这个确实还挺吓人的哈。
孟如玺在那次之前,还都挺克制的,顶多也就一天能顺路在她门前走三遍。
三遍而已,也不多。
倘若实在想找她,就跑过去翻几个山头,找远在京城的任参,把他从花天酒地里揪出来聊天。
任参受不了他,几次三番想跑,可惜他的位置被他爹及土拨鼠团队出卖了,跑一次孟如玺抓一次。
又一次把他揪出来,孟如玺皱着眉,不惜动用妖力,揪着任参后衣领,从臭水沟里把人参打捞出来,嫌弃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好这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