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借宿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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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绣球砸中邪神的我先婚后爱了》 

    翌日清晨,秋风习习,打在紧闭着的白色窗纸上,刮得窗纸微微颤抖着,试图躲避风的袭击。

    燕扶楹此时已经睁开眼睛,坐起身在床上伸了个腰,揉了揉压了一夜有些酸软的肩膀。

    她睡眼朦胧地拉开门出去,穿着双红色金边绣花鞋,慢吞吞走下楼。

    一大清早,旅店也没什么人,燕扶楹顺便扭头看了眼门口,不过路过的人也只有零零散散几人。

    店小二一身耐脏灰衣,手拿着一顶黑色布,哼哧哼哧地弯腰擦着桌面,直到抹出光亮到能当镜子的面台,等着客人的到来。

    掌柜正坐在一楼前台里,在台下翘着二郎腿,一脸满意地看着昨日的账本,粗壮有力的两根手指拨弄算盘珠,啪嗒啪嗒地撞击着其他的褐色珠子。

    燕扶楹来到他跟前,身着一浅青绣花长衫,微笑起来,身体微微依靠在台面上。

    不得不说,在孟家的这段日子里,她成长了很多,也变了很多。

    虽然人还是那个人,但是燕扶楹身上的那种看起来不谙世事的气质撤去了很多,多了种玉石打磨后的温润感。

    她把自己的内心藏起了一部分,也成熟了一部分。

    她指节弯曲,轻敲了下桌子,引来了掌柜的目光,微抬下巴,“掌柜的,跟你问个事儿。”

    掌柜一见是她这个金主,顿时眉开眼笑,连带着两颊的肉堆了起来,笑呵呵跟个弥勒佛似的,“呦,这不是大客户嘛,我肯定知无不言啊。”

    “你知道陆家的那些事吗?”

    掌柜一摆手,“嗐,邻居街坊当了这么久了,肯定知道啊。”

    燕扶楹笑了,似乎有些不相信,双手抱胸,带着怀疑的眼光打量了一下他,好像在判断他的可信度,“那你说来听听。”

    “我要是说他家施粥,您肯定也知道,都听腻了。”掌柜看她不相信,也不掖着,停下手中正在摆弄的东西,忌惮中又带着些许隐秘的骄傲和嫉妒地说:“我要说的和他们的不一样。”

    他有些忿忿不平,但是不敢表现得太明显,“要我说啊,那陆家家主陆仁恩就是个伪君子!”

    “他死了也是老天看不下去,开了眼,真是天道轮回啊。”

    燕扶楹心里有了底,知道自己能够得到一个与众不同的故事,哪怕这个故事的真假难辨。

    她塞了一小块银两到他的手里,相当感兴趣地接着追问:“哦,怎么说?”

    掌柜一翻手把银子收起来,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诚,燕扶楹甚至能隐隐约约看见他一颗金牙。

    他低声鄙视地说:“您是不知道,他发迹之前就瞒着妻子逛窑子,后来还拎回来个小妞养着,咱这附近的有谁不知道那是他的孩子?”

    燕扶楹是个耐心的听众,像是被勾起了好奇心,顺着他的话提问:“后来呢?”

    “后来他那几年没怀孕的妻子突然生了个傻子儿子,陆仁恩安静了两年又出来逛勾栏,也不顾正妻的面子哦。”

    掌柜说到此处顿了顿嘴,继续道:“听人说他还逼死过个青楼女子,又是傻儿子,又是早亡……”

    “啧,谁知道是不是那个女的索命来了?”

    他摇了摇头,讳莫如深地闭了口,不再说话,继续摆弄着他的算盘。

    燕扶楹听完了这些陈旧的事情,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浓密的眼睫垂下,在她眼下落出一片阴影,她抬脚离开了前台。

    而转身却看见了站在梯口的孟如玺,他正待在楼梯的倒数几阶上,长身直立,也不知站在那里听多久了。

    孟如玺好像昨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骨节分明的大手扶着楼梯扶手,冲燕扶楹一笑,“怎么了吗?甄琼看你正聊天,就和她哥出去吃饭了,我们也该吃饭了,收拾收拾还要上路呢。”

    燕扶楹:“……好。”

    燕扶楹只是浅浅吃了些粥垫胃,怕路上晕车恶心得难受。

    孟如玺虽然是个妖,但是对她这个小毛病也没法子,只能跑去药铺里的郎中那里去问。

    郎中抹了把胡须,问了孟如玺一些事情,知道他们行路快,只能让他先带着两块生姜应急,给燕扶楹切成片含在嘴里压着。

    孟如玺又是带姜,又是带吃食,防止没吃多少东西的燕扶楹路上饿,去街市转了一圈,甜的咸的辣的都买了,整整带了一个包的大小,添在他们的马车里。

    燕扶楹虽然吃的少,但是肚子里排山倒海犯恶心,也没有饿了想吃的欲望,麻木地阖眼倚在车窗旁吹着风。

    不得不说,她这个姿势和来时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由于这次出行多了甄氏兄妹,他们就又雇了辆马车,那对不知身份的兄妹就在车上,在后面跟着他们。

    黑蓬马车晃晃悠悠地前行着,两侧的车轱辘一遍又一遍碾过起伏的长路,压下缝隙间的细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