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糊涂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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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深云身心都凉了,哪里送得出温暖。瞅了眼面无表情吃冻果的崔时清,他眼睛湿湿的,想要投入‘狐朋狗友’的怀中。

    脑袋够了够,只碰到一团空空,抬起暗淡的目光看了眼,却发现他与朋友之间的距离,突然变得无比的遥远。

    “表妹!”

    瞬间移动的崔时清也愣了一下,看着拉扯她身下蒲团的手,无言片刻,又赏了一爪子。

    “还请三表兄慎行。”

    纪危舟温声认错,“一时心急,唐突时娘了。”

    “……表妹啊。”纪深云眼巴巴的,又唤了一声。

    崔时清斜眼给了一个余光,“叫魂啊?”

    纪深云委屈巴巴,“你都不理我。”

    纪危舟真挚地笑问:“四郎又想玩什么了?我今日无事,可以奉陪。”

    纪深云忍着泪,乖巧地说:“……不了,时候也不早了,不如各自归去的好。”

    纪危舟颔首,似是赞许。

    拨开纪舒明的心爱之物,取来金莲手串递与崔时清,目光温和地望着她,“这些注码太沉了,稍晚些我请人送到时娘院中。”

    崔时清哪里听不出来,他是要自己亲自来送的意思,斜睨着纪危舟,倒也没有拒绝。

    “随你。”

    指尖勾着手串随意拨弄了几下,她兴致缺缺地站起身来,自顾自地潇洒而去。

    纪危舟目送崔时清离开后,转身问纪舒明。

    “兄长要回院子?”

    痛失所爱的纪舒明拍了拍越发朴素的袍子,没精打采地看着他。

    “回吧,我得歇歇。”

    王姨娘扶起不争气的儿子,笑盈盈道:“我们也走了,改日再约。”

    纪深云擦了擦眼角,坚强应和,“改日、改日再会。”

    纪危舟望着坐在原处、一动不动的许姨娘,面色如常地走上前,伸出双手弯腰搀扶,许姨娘却面色冷淡,冷眼看着不作回应。

    纪澄雨默默低下头,充当摆设。

    纪危舟空悬双手,                                                望着许姨娘的眼睛。

    这双伴着他成长的眼睛,永远这么冷漠又无动于衷。但再怎么让人难熬的注视,历经九世,怎么也都习惯了。

    “姨娘?”纪危舟面不改色,弯着腰,唤了一声。

    许姨娘后仰身子依靠在凭几上,自下而上地看着纪危舟,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愠怒。

    “你知道今日,自己在做什么吗?”

    纪危舟收回手,顺势坐了下来,指尖划过琉璃盏上崔时清吃了一半的冻果子,有些心不在焉。

    “三郎!”

    纪危舟迎上许姨娘气急败坏的面容,叹了口气,“姨娘何有此问?未婚妻子派人相请,我又怎可拒绝?”

    许姨娘怒斥道:“胡说!采纳问名皆无,算得什么未婚妻子?!”

    纪危舟低眉敛目,只说:“祖母派人去请崔家长辈,不日便可入京。姨娘不必担忧,我已有章程,必会尽快办妥六礼,迎娶时娘入府。”

    许姨娘:“……”

    纪危舟又道:“想来,过几日回了国公府,就会筹备起来的。”

    许姨娘咬牙切齿地指着纪危舟,口不择言,“崔家时娘生性浪荡、顽劣恶毒,不可为妻!”

    “姨娘同为女子,也不该说出此等污言秽语!”纪危舟的眼里聚起寒意,紧绷着下颌看着她。

    许姨娘心有不甘,望着纪危舟的眼睛也多了些怨恨。

    此子怎敢如此对她?

    若无她的庇佑,他只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外室之子!

    纪澄雨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捂上,也颇为后悔,方才没有同其他人先行离开。

    在僵持不下的气氛中,她慌里慌张地抬起僵硬的脖子,扫了一眼纪危舟,随后嗫嚅地说和。

    “阿兄也知,姨娘向来是最和善的,方才、方才只是关心则乱,姨娘心疼阿兄,这才说错了话。这些都是外头传来的,并非她心中所想啊。”

    许姨娘顿时泪流满面,哭得很是凄凉,“我辛苦照养你成人,盼着你功成名就、不因庶子身份而低人一等。可到头来,却要眼睁睁看你自毁名声!早知如此,还不如请老爷许我剃了头发,入山清修为好!”

    黑眸沉沉地看着许姨娘,正色道:“削发修行之事,姨娘想好了?”

    许姨娘的哭声哽在喉间,惊愕地盯着纪危舟,气得浑身颤抖。

    外室之子!外室之子!养不熟的白眼狼!

    纪澄雨连忙拉着纪危舟的衣袖,泪眼朦胧道:“阿兄说什么?姨娘是病得糊涂了,你怎能把这当了真?!”

    纪危舟面色依旧紧绷,无悲无喜地看着许姨娘,声音冷硬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