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又起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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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也顾不得周全她的颜面,扒拉着宫女的手,一心想着尽快离开,回到宫里。

    “今日是我之错,还请诸位见谅。”

    长公主的声音透着沧桑,但仍强撑着心底的气劲,目光矍铄地扫视着周围的人。是安抚、亦是施压。

    主事的都留下长公主的茶室中,在场皆为小辈,自然不敢拂逆。纷纷垂首行礼,声声言道不敢。

    崔时清观察着气若游丝的许悯儿,正觉无趣、收回目光之际,病病殃殃的女子却忽然抬眸看她,眼底闪过一个嘲弄的冷光。

    这是在挑衅?还是宣战?

    崔时清还没想明白,许悯儿复又垂眸,柔弱地倚靠在侍女身上。

    她看向地上,一卷被人遗忘的血书,冷嗤了一声,正要阻止弯腰照顾许悯儿、却意外碰到证物的手。

    李昶突然向前一扑,发髻上松垮垮的玉簪终于失去支撑,跟着主人一同跌倒在地,碎不成形。

    “哎呀,好疼!”李昶趴在地上,泣声不止,根本没有注意到脚下还压着一只手。

    长公主眼皮跳了跳,目光狠戾地盯着他。

    直到李昶昂起头来,露出布满泪痕的脸蛋,她才认出这个披头散发的儿郎是御史大夫之子。

    “……”

    长公主看着被吓破了胆的李昶,又看了眼同样面如菜色的儿子,心情很复杂。

    “李家郎君受了惊吓,还不把他扶起来。”

    李昶在地上蛄蛹着身子,不忘哭哭啼啼地辩解,“我没有害怕,我是被人绊倒的!”

    长公主揉了揉发疼的脑袋,敷衍地说:“好好好,李家郎君还是快起来吧!”

    “扑哧。”

    “他说他是被人绊倒的。”

    “鬼话啊,谁会信呢?”

    在遇到刺杀之后,周围第一次发出了轻快的窃笑声。

    “……是何人,要害我。”李昶哭得更惨了                                                。

    崔时清有些不忍。

    而始作俑者,依旧从容自如地站在她的身边,甚至伴着李昶的哭声,落井下石道:“让他哭上一场也好,省得惊魂不定,夜里难眠。”

    崔时清看着血书还好端端留在原处,也有闲心,便问:“你还关心起李昶了?”

    “你在意的,我都关心。”纪危舟的嗓音很低,和缓地在耳边响起。

    但世间之大,关心的方式也多有不同,不必拘泥于小节。他暗自补充。

    今日大事已了,崔时清的心情还算不错,看着眼前这张清俊的面孔,也顺眼了几分。斜睨着他,没有刻意挑刺。

    纪危舟眼中含笑,坦然地任其观赏。

    蔡梦期:“……”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功夫谈情说爱!

    她捂着耳朵,却盖不住李昶的鬼哭狼嚎,气急败坏下,挽起袖子就把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子生生提溜了起来。

    蔡梦期怒道:“闭嘴!”

    李昶闭嘴。

    场子瞬间安静。

    寿安长公主淤堵在心口的闷气,都舒畅了不少。

    看过热闹、急着想归家的众人,也给了蔡家恶女一个钦佩又赞许的眼神。

    ——不愧是京都恶霸之一,有魄力啊。

    崔时清扫了眼伏趴在粗使嬷嬷身上,失血过多、已没了动静的许悯儿,又想起那个令人不悦的目光,总觉得许悯儿还留了后手。

    会是什么?

    崔时清四处看了一圈,那股不踏实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不行,得走!这鬼地方,不能呆了!

    “软软,我们回去吧。”

    纪危舟也察觉到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低下头,小声说道。

    崔时清皱着鼻子,拉着蔡梦期与李昶,默默退至人群之后,只等着寿安长公主发话,立即离开。

    “六郎,今日暂且到此,我命人送你们回宫。”长公主神色倦怠。

    赵晟真的余光落在地上那张无人问津的血书上,顿了一下,收回视线。

    “姑母府中遭了贼子,还须费心归整,不必再为我们忧心。”

    “也好。”长公主慈爱地拍了拍他的手,又望向围绕在身边的一众亲贵子弟,温声道,“你们也累了,都回吧。”

    众人行礼告退,三三两两散开。

    长公主扶起还缩在桌下的儿子,恨得不行,但看着许展浑身的狼狈,不免还是怜惜。

    “这乱糟糟的一天总算要结束了。”蔡梦期小声抱怨。

    李昶擦了擦眼泪,也有了些坚强,抚了抚鬓角上的碎发,问:“可要去拂仙楼?”

    蔡梦期不客气道:“你照照镜子,再问。”

    “……烦人!”李昶咬着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