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感动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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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不死便嫁与他》 

    天色昏黄,他们回到了城中别苑。

    崔长殷早已等在门口,看到他们归来,立即迎了上去。

    扶着崔时清,纪危舟率先下了马,在未来舅兄想要搭手时低声提醒。

    “睡了。”

    崔长殷双手举至半空,闻言抿唇噤声,动作便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妹妹被人抱着进了门。

    他开始讨厌纪家三郎了。

    感觉自己和纪危舟处处不合的崔长殷,神情幽怨着,亦步亦趋跟上。

    桑麻在前指引,一路把他们带入单独整理出来的小院中。

    崔时清睡得并不太踏实,半梦半醒间,还可以察觉到身边的动静。

    在纪危舟轻语时,她心中暗笑,却不由装着沉睡配合他,纵容他的小心思。

    原本想着入了里屋,戏弄他一番。

    躺在舒服的床榻上,一股如山倒来的倦意倏然变得浓沉,迷迷糊糊便入了梦。

    崔长殷拉了拉纪危舟的衣袂,不想让外男留在妹妹闺阁中,挤眉弄眼地表达他的意思。

    出去、出去!

    “兄长不便在此,先出去吧。”纪危舟拨开崔长殷的手,低声道。

    “……我、我不便?你就方便了?”崔长殷惊愕地瞪着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纪家三郎说出口的话。

    “时娘伤势不轻,此番奔波数日,我需要在此照顾她。”

    纪危舟一手搭脉,一边理直气壮地看着他。

    “你何时懂医术了?”崔长殷的语气虚了几分,心底还是有些不信。

    纪危舟扫了一眼桑麻,后者见状,屈膝低声道:“郎君,主子是公子救回来的,近来也都是公子在照养。”

    他救的?医士在做什么?为何不找女医照顾?!

    崔长殷感到荒唐的同时,生起许多与礼不合的念头。

    但‘主子是公子救回来的’,这话太重了,所有困惑在此之下都显得不合时宜,也失了其身的分量。

    他看着纪危舟垂眸认真诊脉的模样,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先行出去。

    妹妹已然及笄,哪怕嫡亲兄长也不便在里屋多待的。

    至于纪家三郎,有自己守在门外、婢子也在,料他是不敢对时娘做些什么的!

    崔长殷如卫兵一样,在门口站岗,还在思量尽快寻人问清时娘的伤情,桑麻便走了出来,与他一起守在门口、站起岗来。

    “?”崔长殷愕然地看着她,“你怎么出来?!”

    怎么出来了?因为公子不喜欢其他人近身伺候主子。

    桑麻很有分寸地认为自己不该直言回答,思索着,说道:“主子的伤口需要重新包扎,婢子唯恐惊扰公子,便先行退下。”

    “包扎?小心点也无错。”

    崔长殷想起洞中相逢时,妹妹虚弱的样子,有些心不在焉,正要细问伤情,顿时惊呼了一声,瞪着身边的婢子,“包扎!时娘伤在心口,你、你们!”

    桑麻看到崔长殷被吓得面色青白,连忙屈膝,把近来的事情尽数道出。

    “……你是说,时娘心脉寸断,几乎没了气息?!”

    崔长殷破声惊道,眼眶倏然通红,瞳仁上更是布上了血丝,浑身颤抖着。

    在桑麻平静的声线下,仿佛亲眼看到了他的小时娘奄奄一息、身无至亲地躺在黑夜中,而所有人都在等着,她的离开。

    “是,连太医也束手无策,府中管事也来、来筹备主子的身后事。是公子拦住所有人,以一己之力救回主子的。”

    谁也不知道那一夜,承受众叛亲离的骂名,纪危舟是如何救回崔时清的。

    他们只知道,在众人皆以为崔家时娘香消玉殒、纪家三郎入了魔怔之际,紧闭了彻夜的门,重新打开了。

    而本该断了生息的女娘,更是重新鲜活了起来。

    经历过那一夜的人、国公府的长辈们,在那一夜挡不住纪家三郎的所有人,再也无法用礼教之事来约束历经生死的二人。

    在生与死之下,谁还会在乎男女之大防?

    总归,他们情深至此,是要结成连理的。

    崔长殷无法从那一夜,让人透不过气的绝望中脱身,久久沉默着。

    差点,他差点就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妹妹。

    一桩婚事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时娘想要,他们都应该无条件满足,只要时娘好好活着。

    他们家的软软,可以好好地活下来。

    *

    不同于兄长的夙夜难眠,累得不轻的崔时清,倒是把这几日缺的觉都补了回来。

    睁开眼睛,她懒洋洋地舒展着手脚,瞥见靠在身侧,坐着浅寐的纪危舟,便托着腮,观察起他来。

    面颊上的刀伤像是上过药,没了昨日的红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