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认命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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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动摇。
江南虽有些不忍,但还是招手唤来了护卫。正在若兮无力对抗护卫的掣肘,被捂着嘴拖出数步之时,云霞突然出现,拦住了去路。
若兮望着她,失声痛哭。
云霞与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疾步走到纪危舟面前,“郎君。”
“她在何处?”纪危舟猛然转身,神色阴郁地盯着她。
江南暗暗叹了一口气,挥手令护卫松手,又差使店中掌柜扶着痛哭流涕的若兮,一同退下。
直到阁子里,只剩主仆三人。
云霞单膝跪下,开口道:“主子在珍宝阁,以重金买六皇子的命,今日便是交货之期。”
纪危舟的眼皮抽搐了一下,惊慌地看向随从。
江南回忆了片刻,回话道:“城北北苑,他近几日都在城北别苑中。”
城北?山道!
纪危舟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而生,直冲他的背脊,让他无法深思其他。他惊慌失措地攥紧了掌心的铃铛,徒然间便把之前还小心爱惜的坠子捏得变形,深深嵌入了掌肉中。
朝前迈了一步,眼前发黑了一瞬。纪危舟咬紧了牙关,稳住了身体,推开江南的手,大步走了出去,驾着马匹,急奔城北。
第六世,她买了珍宝阁的杀手,在城北别苑的山道边设伏。
但她却不知,珍宝阁是孟家经营的产业,自从她走入珍宝阁的那一刻起,她便成了待宰的羔羊,在距离别苑几里的山道边被活埋。
那时他得到消息,赶到了北郊,看着随从挖出了崔时清的尸首,心底是遗憾、也是惋惜,还有面对漫长又枯燥人生的怅然。
而现在,此时此刻,纪危舟再无法维持当时的镇定。
看着那片刺目的新土,面色惨白地踉跄靠近。
“主子?!”江南匆匆赶来,看着了跪在地上,双手刨挖土坑的主人,难以置信地冲上前。
“滚。”纪危舟推开阻碍,急切地捧起湿软的泥土。
来得及,一定来得及!
双手被夹杂在泥土里的碎石划得血流不止,浸湿了这片泥土,他感受不到手指上的痛,对着愈发湿软的泥土疯狂挖掘着。
直到触碰到一角衣料,被湿土染污的松霜绿披麾出现在眼前,纪危舟目眦欲裂,呼吸急促地刨开最后这层腥臭湿黏的黄土。
很快,他挖出了这件应该披在崔时清身上的麾子。
纪危舟浑身发冷地捧起包裹成团的披麾,颤抖着打开它。
麾子里,没有尸首。
只有他的红玛瑙宝盒。
江南长舒了一口气,劝慰道:“娘子不在这里,定然还是平安的!”
“是啊,她、是平安的。”这就够了。
纪危舟紧紧抱着没了女娘气息的披麾,轻声笑着。
柏树之后,崔时清脚步微顿,生出了一丝退意。
仰望着黑沉的天空,雪花从枝条间零零落落,砸在面上,她呢喃道。
“如果、我非要与他在一起呢?”
一片霜花掉在眼睛里,九世间离别的背影,一一浮现在她的眼前。激得崔时清眼眶泛红,却也冷得她,一滴泪也掉不下来。
“挖出来了?”她从大树后走了出来。
江南目瞪口呆地盯着面色红润的主母,又小心翼翼地看向狼狈至极的主人。不止身体,连心也拔凉拔凉的。思忖 再三,领着一众护卫退避三丈之外。
纪危舟方才从梦中醒来,单手撑在地上,直起了僵硬的身体,缓缓回头。
“软软。”他轻声唤道。
崔时清微蹙眉心,斜乜着跪坐在地,与尘泥为伴的郎君。月光洒下,苍白的面色一览无余,还有黑眸里浓沉的迷惘,与尚未散去的悲恸。
红润的唇瓣微微翕动了一下,崔时清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不看一看宝盒里的东西吗?”
“好、我看。”
纪危舟顺从地低下头,把宝盒放在膝上,当着女娘的面,打开了玉扣。
这一世本该空置的盒子,装了一封信。
纪危舟垂眸看着手指上的泥污和血水,用力往身上蹭了蹭,但不论他如何努力,怎么也无法把带着铁腥味的湿土擦拭干净。
“够了。”崔时清低声呵斥。
纪危舟像是做错事情的稚童,茫然无措地绷紧了身体,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崔时清无法继续容忍,眼前之人自轻自贱的举动。
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平平地开口道:“这是你亲笔所写的合离书,我已签了字、盖好了印章。从今以后,你我爱恨两清、再无瓜葛。”
纪危舟怔怔然地看着她,轻声道:“你不要我了?”
崔时清眸光闪动,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