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艳压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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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不要输,以至于整整九世,她都陷在失败的痛苦中,不得安生。
崔时清注视着人群中、格外醒目的那张容颜。
她穷尽所有,甚至疯狂地大开杀戒,铲除纪危舟身边的一切,连一株案上清供的野草都没有放过,可却没有真正触动过他的铁石心肠。
纪危舟没有弱点。
他什么也不在意,甚至是他的性命。
有几次,崔时清都忍不住怀疑,天道之子是不是活腻了?否则寻常人等,又怎会流露出那样,晦暗又空洞的目光。
崔时清盯着他的眼睛,再一次久违的,找到了熟悉的眼神。
没有被夺舍啊。那么,他成日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学来少年郎的活泼做什么?
正在浮想联翩,纪危舟突然抬眸,看向了她。
“……”崔时清莫名有些心虚,连耳根都烫了起来。
投入眼底的面容布满了错愕与懊恼,在对方恼羞闪躲之前,纪危舟弯唇露出了一个笑容。
有什么好笑的!
崔时清气呼呼避开他。
“姑奶奶,你怎么了?”李昶凑上前,关切地问。
“别管!”崔时清没好气地夺过他手中的画扇,唰唰唰扇风降火。
这边,王重罗注意到纪危舟的异样,问道:“既安,你怎么了?”
读懂唇语的纪危舟暗笑着,也回:“别管。”
王重罗表情难看了一瞬,随即神色复杂地说:“既安,你向来活得通透,应当知道婚姻之事不可草率,更不该为了孝道而葬送前程。”
纪危舟放下茶盏,没有应声,也没有辩解,只用一双没有情绪的黑眸,平淡地望着他。
在这样漠然的注视下,王重罗很快便沉不住气,以失望的口吻打破沉默,“你我相交多年,一直都是彼此最重要的至交。难道,在你行 差踏错之际,也不许我出言告诫吗?”
纪危舟摇了摇头。
没有,他只是觉得好笑而已。
曾经,王重罗也是用同样痛心的语气,劝他不该罔顾孝道,违逆孟云希的‘慈母之心’,拒绝把他嫡妹在内的女娘们迎入宫中。
同样的人,同样的情深义重,却可以说出截然相反的告诫,实在匪夷所思。
纪危舟好心提醒道:“今上重孝道,你这番告诫若传了出去,恐怕才是真的前程无望。”
王重罗面色微变,唯恐有人窃听,眼睛飘忽着四顾周围。
众人皆醉心于秋千之上的琵琶仙子,无瑕分心关注他们。王重罗暗暗舒了口气,看着纪危舟的眼神也多了些芥蒂。
既安变了。
是崔氏女改变了他?
王重罗攒眉问道:“你当真要与崔氏女结亲?”
纪危舟面无表情说:“婚姻之事皆从父母之命。”
胡扯。
国公府中有谁能做得了他的主?
王重罗深知国公爷纪光对这名庶子的重视,这种重视体现在世交人脉的交托、嫡庶平等的地位、私库的补贴等等。而在这种连他都羡慕的重视下,还夹杂着一丝奇怪的、在寻常父子中罕见的敬爱,敬爱一介庶子。
甚至有时,王重罗的心中会有一道声音告诉他。只要纪危舟想要,国公府就会是他的。
就这样,在纪光这种明晃晃的偏私下,谁也不曾因庶子的身份,对纪危舟有过半点轻视。
王重罗有时羡慕、有时嫉妒。但好在他们是至交、更是盟友,纪危舟过得好,对他只有益处。
因而,谁也不能破坏他们的关系。
王重罗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既安!你不要犯糊涂!”
“这是我的私事。”纪危舟郑重提醒。
王重罗语气强硬道:“若我非要插手呢?”
哪怕今日不欢而散,在多年相交下,他还是存有几分底气的。
纪危舟直视他,“你要如何?”
王重罗咬着牙,硬气道:“哪怕是世家之首,崔氏恶女也是娶不得的!我绝不会让你走了错路,懊悔余生!”
纪危舟垂眸轻笑着。
面对这个自私又虚伪的朋友,心中戾气横生,已动了杀念。
看着纪危舟沉默不语,王重罗以为自己说动了他,语气也和软了不少,颇为至情至性地慷慨而言。
“既安,以你的才学,不必走那糟污的捷径。沉下心来,与我携手,庙堂之高必有你我的一席之地。”
纪危舟安静地听完这些慷慨陈词,黑眸空空无也。没有愤怒、没有失望,更没有王重罗所期望的羞愧与动容。
什么都没有,连曾经那些求而不得的痛苦,都被岁月磨平,没了痕迹。
“你我不是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