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白驼鹿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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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砍下来的木头会散发一股死静的幽香,堆在田地边的木材越来越绿,空气里是浓浓的植物味儿,草茎开始在田地里疯长,无声的,有些还攀上了专为庆典搭建的台子,在欢乐过后,谁要是路过这里,在阴沉的欺骗下,准得以为那是个断头台。www.xueyuwx.com

    书本上说,建筑上需要刷上特殊的防腐油,这样才能不被风吹雨打侵蚀,那油闻起来像麝香,需要去猎一种苍白的驼鹿才能获得。厨房的油多种多样,木板上摆了整整一排,只是没有哪种是他们需要的。

    在灰雾季的最后一个月,法尔法代主导了本季度的最后一次远行,这次随行的家伙多了不少,不过,带队的人变成了阿达姆。在不毛之地行走、野餐、露营,其实没有什么供人取乐的,架不住阿达姆从来不肯关自己的话匣子,他没事就惹得大家伙儿哄堂大笑,笑声将他们这一行人同周围的死气沉沉隔开。

    法尔法代换了一身轻便的远行装束,长靴、收束的衬衫、护手,还有绘制了一点点简陋法阵的斗篷。

    不过,和前几次不同,这回他们还没走多远,就碰上了凶狠的野兽,一种毅力惊人的大猫循着人声而来,攻击了队伍,队里以捕兽为生的老猎人立即组织了反抗,混乱中被保护起来的法尔法代在看清楚那是什么之后,不假思索地脱口道:闪斑豹,这种生物最害怕寂静!都停下!

    要想所有人都能保持命令和反应,那是不太可能的,好在——他张大眼睛,血红的瞳孔好像一下子成了一张有着红色滤镜的底片,无言的压力当头倾斜而下,所有人都被禁锢在了原地。

    没有动作,没有声音,取而代之的是滑稽的定格场面,那只大猫本来在撕咬一个人的手臂,却被这寂静闹得不安了起来,它蹭了蹭人的衣物,试图搞出点声音——哈,这种豹是天生的哑种,它自己只能发出气音——就连惶恐的哀嚎也是微不可查的喘息,最后——在它跌跌撞撞,准备逃跑时,已经被授意过见机行事阿达姆猛地一斧头挥下,斩断了豹子本就脆弱的脖子。

    留下劫后余生的人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随便什么东西保佑,还好这儿是荒野!

    “绿雾的季节快到来了。”法尔法代蹲下,他查看了一下豹子尚有余温的皮毛,“野兽也将更活泛了。”

    “那还真不是好事啊。”阿达姆懒洋洋地说,然后被法尔法代用一块手帕糊了一脸。

    “擦擦你脸上的血。”法尔法代嫌弃道。

    “……”阿达姆一反常态地没说什么,在整队继续上路的间隙,他才对着身边的人蹦出一句:“怎么感觉他心情还挺好的?”

    “啊?”被他搭话的小伙子阿尔文一脸摸不着头脑,说实话,在他看来,尽管有时候会笑一下,表情也会细微的变动,但法尔法代的情绪表达仿佛一直被精准地限定在了一个区域——淡定的语气,带着三分揶揄的笑,还有偶尔展现出来的不快,都过于恰到好处……这导致他可以说完全搞不懂法尔法代在想什么。

    毕竟这小子不是人,阿达姆本来是这样想的,那他当不当人,愿不愿意当人,那是他的事情……呸,看得老子好不爽啊!

    然而无人在意阿达姆的不爽,而被评价心情不错的法尔法代——很简单,他出门了,庶务被分摊给了下去,最重要的是终于不用再写圭多那破论文了,一想想这个,连还得劳心劳神去找那这羊那鹿的任务都显得不算什么了。

    法尔法代查看了一下那位被咬了一口的倒霉蛋,他的手臂已经血肉模糊,而且很遗憾的是,面对这种外伤,法尔法代是没办法的——他只能祛除人体内的病灶。好在平日里大家没少遇上个什么小磕小碰,每次都好得很利索——死人不能再死一遍,找点药敷一下迟早会好全乎。甚至药也不是问题——鹅怪贴心地准备了一种既可以抹在面包上,也可以抹在伤口上的野菜膏,除了凉得像薄荷,其他没什么毛病。

    没过多久,天气变得糟糕起来,充盈的水汽连累得雾气都有了三分厚度,狂风大作,杂乱的沙砾老往人的眼睛里钻。在累得不行的时候,人往身边的岩石一靠,最轻微的震动也能滋生出爬虫,顺着人的汗毛往上爬,吸食血液,于是人就开始觉得饥饿。一路上,纵使法尔法代一直没分过神,及时警示,该吃苦头的人还是让这些捉摸不透的奇怪生物闹得心烦意乱。

    “嘿嘿,这就是你不懂了吧?刚好掉在领地范围……一来就有了住所。”

    “真奇妙啊,我是说……哎,要是我一个人,我保不准就要吓个半死。”

    领主让他们用猎来的野兔和野鼠制作诱饵,一路放置一些提前准备好的陷阱,等回来的时候看看有无收获,剩下的肉得尽快处理,好在这不是问题。每走一两天,眼尖的猎人就能发现一些类似住所的地方,那些残破且似是而非的草屋,木屋孤零零地被荒滩或者矮林包围,足够过夜,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前一天晚上下的笼子第一次捕捉到了狐狸。

    一只有着晚霞颜色皮毛的狐狸,被烤地瘤的香味吸引过来,它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