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虫果荚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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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鼩鼱鱼的鱼油做好后,一早就做好了的雨衣直接往里一泡,拧干后晾晒个两三天,就有了很好的防雨效果,一盆鱼油可以泡制差不多四件雨披,即使距离人手一件还有点遥不可及,人们终于不用老顶着溃烂的皮肤在风雨里耕种了。m.pantays.com

    在这些天里,新来的除了那位透明的克拉芙娜,就是零零散散的十余人,由于克拉芙娜情况特殊,现在暂时和赫尔泽一起住在城堡的仆人房里,这还是赫尔泽自己提议的;圭多在被解除禁令后,归回了废寝忘食、把书到处堆得都是的学者本性,炼金术师的大门紧闭,谁也敲不开,他就这样错过了克拉芙娜的消息。

    “我说殿下。”维拉杜安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您不一定非得跟着去。”

    在半明半晦的庭院回廊中,他亦步亦趋地跟在法尔法代身后,在大理石柱的空隙之间,一幅幅被截断的画面连续着某种纯真的碎片,那些年纪大小不一的孩子们在中庭里嬉闹,在灰绿色的草坪上打滚,而从一旁路过的、看上去也没大这些人几岁的法尔法代则面对着漆黑的走廊尽头,动作上没有一点停留的意思。

    “怎么?织娘缺我一件雨衣?”他淡淡地说:“去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就是跑一趟。”

    他们在谈捕鱼的事情,第一批雨衣优先供给要长时间外出劳作的,之后才会陆续发放给其他人,在下雨的日子里,连植物园的小孩都被勒令呆在雨棚,等停雨才出来做事——但管得住小孩,管不住心系田地的大人。

    而渔夫就包含在内,附近的河流也不少,在繁殖季,鱼类几乎是不缺的,他还是准备亲自跑一趟,看看流程,在不忙的日子里,法尔法代多少都会跟着去现场看看,刚开始那会儿,还有人把他当监工呢——但绿发的魔鬼既不言语,也不过多指点,而是安静地呆在什么角落,他有时候悄默声地到来,一不留神又消失到不知哪去,反正碍不到什么事。

    相反,他会根据情况做出改善——自然,大部分时间里,尤其是越往后,他越没办法亲自上哪看看,都是赫尔泽和维拉杜安收集、提交意见,他综合两个人的看法,拟一份试行方案,再实践,再反馈。

    要说他听劝,法尔法代并不是光听别人劝就下决定的人,有些事情,他必须得亲自看到才行。

    捕鱼的人们除了带上捞网、围网,还拿上了各种工具:木匠给削的鱼竿、用安瑟瑞努斯掉下来的羽毛绑的飞蝇、诱捕鱼篓、鱼叉子。

    要不是他们原来的木匠和后来下来的三名木匠都被拉去商量建筑的事了,索尔多恩还真想要一条小船,最后木匠们一齐打发了他好些木桶,让他一边儿去。

    渔夫们对他要跟着去这件事没什么芥蒂,嗨,半大小子,想去就让他去呗!说这话的人当即就被他老婆踩了一脚,维拉杜安扶着佩剑,他心好累。

    这天,捕鱼的人们要到稍微远一点的河流去,那条河藏在靠北的山脉里,令法尔法代没想到的是,据索尔多恩说,这条河的尽头很有可能是个大湖,就连他们城堡附近的几条河,都不过是水流的分支。

    “经验之谈?”

    “我也没去看过,”索尔多恩把线缠好:“我不敢给您打包票,才说是‘可能’。”

    渔人们熟门熟路地在林间穿行,雾时隐时现,时而浓厚如白翳,时而轻薄若纱丝,虫豖高高低低地鸣奏,将一段段不算太聒噪的、甚至算柔和的音轨完美嵌进整个森林,依靠叶与叶的交互,依靠鸟类戛然而止的呼哨,依靠风,依靠汩汩的山泉,无限接近于“夏”的概念被完美呈现在其中——一段适合在年轻盛夏卷起,于老旧隆冬铺开的冗长时光,尽管没有阳光,这里的氛围幽暗,宛若置身苍天树木之下,唯有雾气微微发光,迷惑靠肉眼观测世界的生灵……

    他们来到一处河谷,河面宽阔,开始准备工作,“雨水涨起来的时候最好捕鱼。”索尔多恩说:“不过,这不是瞎捕,要顺势——顺着河流的方向设网,设置在有高低落差的地方也可以,有几种鱼会在往下冲的时候挂住……有些鱼很聪明,地上的鱼几乎都没有试图跃过渔网的,但是这里的鱼会,它们‘飞’得很高。”

    捕鱼小组——法尔法代是这么在心底称呼他们的——在许多河流都下了枝条编成的渔笼,都是有编织手艺的妇女抽空赞助的,数量有限,就都被下在了一天之内无法往返的河道里,隔个一周左右才去回收。

    “我们不总能等着拉网、放笼,有时候它们捞到的并不是鱼。”索尔多恩说。

    已经很适应外出的法尔法代解下披风,叠好后放到一旁,人们生火,架锅,给他烧了一碗热茶,他趁着所有人忙碌的时候,四处转了转,水面平静如弯刀,而远方林海莽莽,只有远离森林的人才误以为这一族沉默得千篇一律。

    他扯下一片锯齿形状的叶子,辨别了一下其所属的物种,热浆果的叶子……而再往边上走,那一串奇怪的藤本植物上挂着的是千针乌蔹梅……看起来像葡萄,其实比菠萝还扎嘴……不,这玩意儿不光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