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两枚魂灵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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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负了生前的罪名;您会饥肠辘辘,不过这里只有毒果和怪兽,您会在第七日染上疾病,然后就这样循环往复,直到亲眼看着灵魂被碾碎。”
“……这里是地狱吗?”他嘶嘶问道。
“也许吧。”魔鬼回答。“谁知道你们人类对地狱的概念是什么呢?”
“我没有任何得救的可能。”他像是想起什么,又自嘲般重复了一句:“没有任何……”
“是啊,是啊……你只有两种选择,要么继续这样的生不如死地在冥土游荡,要么和我做一笔交易。”
他俯下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能在这片土地上庇护你,只要你与我签订契约,只不过,这样一来,你现在唯一拥有的,也就是你自己——这样东西也就不复存在了。”
他的眼睛还在不停地往下滴落血水,良久,久到法尔法诺厄斯都快以为这桩买卖要砸了的时候,男人闭了闭眼睛,奉上了自己的名字。
“——维拉杜安,维拉杜安·弗雷罗。”
一抹漆黑的火焰腾空而起,在维拉杜安惊诧的目光下,随着火焰一同出现的还有一张羊皮纸。法尔法问他是否识字,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就把那张写满了霸王条款的卖身契递了过去。
“摁个手印就行。”他说,但没想到对方就看了一眼,就直接照做了。契约书一式两份,是魔鬼们用来约束亡灵的利器。用这招去套牢那些处于困苦中的灵魂,一套一个准,灵魂那边得到的是完全由魔鬼定义的义务和很少的一部分庇护,而魔鬼得到羊皮纸上是关于这个灵魂的一切,生前的姓名,生平,家族,善行与卑劣,连最隐秘的事情都能被悉知。
法尔法代仔细看了一下那张类似羊皮纸的契约书,上头是条款,下头是受雇者的个人信息,他发现除了姓名、生卒年月,其他信息都相当模糊,他用指甲刮了刮那些如同被水打湿的部分,维拉杜安,生前的职业是骑士……剩下的刮不开了。
……因为我还不够强大。不需要谁来告诉他,这是他突然意识到的。法尔法代也不纠结太多,直接打了个响指把契约收了起来。
他抬了抬眼睛:“——恭喜你,现在开始你可以自由地食用一部分冥土的作物了……不过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一个人总是不太够的。法尔法诺厄斯想,我至少还得再招两个……再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刷在他地图内的新亡灵吧。
话虽如此,他本来想先把维拉杜安留在这儿,没想到男人居然不声不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法尔法诺厄斯看了他一眼,闲庭信步般继续往前走着——仿佛他就是出来散个步,顺便欣赏沿途的风景。
这沿途有个屁的风景啊。不论主观还是客观都没法走得太快的法尔法极目远眺,这里有很多丘陵,在更远的地方也不乏一些树林,他决定绕过那些看起来危险的地方,顺着开阔之地前行。
他边走边思考从他脑子里蹦出来的一些知识,包括他那看似稳如老狗其实完全是突然想到的——治愈维拉杜安的手段,也包括之前脱口而出的、陌生的名词——“黑榅桲”,他好像只有“看到”相应的事物才能“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这算是件好事,不过,法尔法认为,现在高兴为时尚早——这个世界上多的是未知之物,看看这灰色的天空就知道了,谁晓得什么地方藏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呢?
他当机立断决定在找人的路上顺便尽可能在安全地情况下点亮图鉴。
灰色的云层垒做一团,铺满了大半天空,他没走多久,就遇上了第二个有意识的灵魂,远远地被什么东西扑倒在一处石头滩旁,法尔法诺厄斯眼尖地注意到了对方浓密的长发,还有那些奇异的、散落在四周的花朵。他让维拉杜安注意警戒,自己走上前去。不出所料的是,那是一位女性,有一只丁嘴长颈花束雀正在试图撕开她的脊背,这是一种相当令人讨厌的鸟,它喜欢把收集来的花束塞进猎物的身体之中,把猎物作为“花瓶”,以此来求偶。他脱下披风,猛地冲着那只鸟一抖,直接把鸟吓跑了——当然,比起是被披风吓走,倒不如说是被他——本身就比一般亡灵更可怖的魔鬼给吓走的。
留下来的猎物——有着长密黑色鬈发的女人,还有那些收集而来的花,恐惧紫罗兰、卷铁薰衣草、呼喊丁香……香气中夹杂着腐臭和血腥,这让法尔法诺厄斯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这才示意维拉杜安过来搭把手。
她惊魂未定,在被维拉杜安拉起来后,翕动着嘴唇,强撑着道了谢:“谢谢、谢谢……”
她才站了不到两秒,就又跌了下去,全靠维拉杜安托着。法尔法注意到,他一直扶着她穿着麻衣的部分,而不选择直接触碰对方露出的手臂。
这倒是刻板得过分了啊,他怎么记得有些骑士玩得还蛮花的?……虽然现在也想不起来是在哪见过这种说法了。
“如果你淋了雨,那站不起来也很正常。”他说,虽然他知道不能淋雨,也知道淋雨之后会发生点什么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