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李夜细若游丝的呼吸，她能清楚的察觉到男子体内的生命力正在以一种极为飞快的速度流逝。

    这让朱凝怡顷刻便慌了神，双手赶忙抚上李夜的胸口，源源不断的为其输送着真元，乞求能吊住男子的命。

    可李夜现在的身子就像是个破了洞的气球，灌输进去的源气会以各种千奇百怪的方式从四面八方流露出来。

    就像是指尖流沙。

    可朱凝怡就是不信邪，周身源气再度暴溢，仍是一股脑的往男子的心穴输送真气，那张妩媚动人的俏脸上也逐渐失去了血色。

    听着李夜越来越薄弱的呼吸，朱凝怡突然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男子忽然失去支撑的身体也顺着地心引力直直的朝着女子的方向撞去。

    朱凝怡顺势抱住李夜坐在了地上。

    意识模糊间，李夜觉得脸上痒痒的，好像是有人拿了很多狗尾巴草在自己脸上来回的轻拂一样。

    他努力的想睁开眼看看是什么东西在作怪，可奈何眼皮像是被火烧灼过一般，干燥到有些生疼，迫不得已他只好放弃了。

    忽然，李夜觉得有什么东西落到了自己的脸上。

    凉凉的，湿湿的。

    狗尾巴草也会下雨吗？他不由想道。

    “雨滴”顺着他优越的线条缓缓滑到嘴角，李夜动了动嘴唇。

    咸咸的。

    过往经常安抚敏感少女的经历让他很快意识到了那是什么。

    是眼泪。

    是朱凝怡吧？

    她这是在为他感到悲伤吗？

    李夜心中突然泛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

    轮回五世，虽在这大千世界无处不可去，可兜兜转转内心中始终知道还有下一世的轮回让他从未产生过归属的感觉，只是在这漂泊无依的日子里内心愈发空虚。

    而如今自己“死到临头”，楚瑾秋无声的哀求，朱凝怡的泪，竟然让他第一次恍惚有种自己好像就该是属于这里的错觉。

    自己这是心动了吧？

    他也不确定，但是能肯定的是，他是对此感到开心的。

    而下一刻，狗尾巴草的“雨”竟然越下越大。

    一滴接着一滴的湿润拍打在李夜的面庞上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

    其实从李夜引出心头血的那一刻，朱凝怡便清楚会发生什么了。

    只是她的心中仍然存有一丝侥幸，看着李夜一如以往的神色，她想会不会…会不会是小夜还有什么后手呢？

    所以她忍。

    把一切担忧和心疼深深的埋在心底。

    心中不断希冀着那个微乎其微的奇迹能出现。

    可终究还是落空了。

    小夜马上要死了。

    像是二十年前的那场心结一样，浓浓的无力裹挟着她那颗濒临崩溃的心。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明明我这次有努力的…”

    明明她已经竭尽全力的去接近小夜了，好不容易又站到小夜身边，可为什么结局还是这样？

    她不理解，她不想理解。

    伴随着哽咽，女子低鸣的悲泣声缓缓响起。

    不知过了多久，大抵是哭够了，女子也不再哭泣，宛如一个丢失了灵魂的傀儡一般抱着李夜的身子一动不动。

    只是忧郁悲伤的气质配上那张沉鱼落雁的精致面容，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美到极致的瓷娃娃。

    一碰就碎。

    有些贪婪的深吸了一口独属于李夜的气味后，朱凝怡盯着李夜那张泛白的俊逸面容怔怔出神。

    脑海中想起青龙离别前与她看似状若无意的闲聊，朱凝怡心下做了个决定。

    “谁说只有你楚瑾秋才会为小夜牺牲的呢…？”

    她再也不想体会站在李夜身旁却又不能为他做些什么的窘迫了，她讨厌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这次，终于是轮到我了。”

    朱凝怡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庞不知因为什么而蹙起的眉头，轻言，话里话外都流露出一股解脱的意思。

    她伸出葱白似得手指绕着两人划了个宽松一点的圈。

    霎时两人所处的地域顿时升起了一片源气构成的实墙，形成了一方隔绝外界的小天地。

    像是儿时孤独寂寞一个人脑海中构思出的秘密基地一样。

    将李夜小心翼翼的缓缓平置于地面上，朱凝怡眼泛柔光，轻轻将俏脸凑到了李夜的鼻翼旁，含住了他的鼻尖。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想那么干，所以她就遵从内心最原始的声音。

    热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这让她那张已然失去血色泛白的俏脸再度染上红晕。

    将那朱红的小嘴微微松开，她坐直了身子，拉出了一条黏连的晶莹挂在唇边。

    这让她羞恼的赶忙擦去，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