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迷蒙的色彩和被牵起的手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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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红红的血。
他想起来了,他跑出去的那天,那些【玛丽】和【约瑟夫】们,谈吐伪善又端庄——
“那将是一场盛大的仪式”
“那是她生命的意义。”
而他的姐姐,永远在微笑。
“听我说,杰里,——”
孤儿院的小孩,很多会早早离开。杰里曾经见过才刚刚被带回来的小婴儿,还会吱吱呀呀地抓他的手,两天后就消失了。
修女说,他们去做神的孩子了。
神很贪心,他想。
那时,米森拥抱着他,一遍一遍地说“我并不痛苦”。他却在她的怀里,听着她身体里的喧嚣,感到了一股无边的苦痛。
'''' 我也很贪心 '''',他想。
所以希鲁鲁克说也许有机会让姐姐的病停止吵闹,他同意了。希鲁鲁克说他可以做茵弗玛利,他也同意了。
他忘了米森玛丽只同意过做【米森玛丽】。
她本来的名字是什么来着?杰里想不起来了。
所以,米森玛丽死了,死的并不盛大,也没什么意义——她发现神没能来带走她,她便自己去见神了。
姐姐不要他了。
她也许爱杰里,但她从来就没需要过【茵弗玛利】。
【茵弗玛利】把她从铺着软垫的供桌上带了下来,远离了为她的死亡欢呼的色彩,带她到了一座白色的岛,住进白色的屋子,喂她吃药。【茵弗玛利】听着米森身体里病痛的声音越来越小,快乐地咯咯笑。
而她一遍遍亲吻自己弟弟的脸颊,即使他没有听她说话。
杰里突然明白了——0%吗?
可他又变得迷茫——0%...吗?
“我听到消息过去的时候,看到茵弗离她姐姐的床边很远——我本来以为他会在她旁边哭的,结果他面无表情,也许是还没从震惊里缓过来。”
希鲁鲁克示意了一下从左墙到右墙的距离。
“我不知道他站在那多久了,又想了什么。就想着带他跟米森好好道个别。”
那时,他抚上杰里瘦小的肩膀,将他带到米森的身旁,嘴里轻声地说一些什么他哭出来也没关系的话。
杰里没回答,只是在走到床边时,阻止了希鲁鲁克想要拉下遮住米森头部床单的动作,然后轻轻地把自己小小的手指放在了她露出的一点手上。
于是,他棕色的皮肤便成了这片洁白中仅有的颜色。
''''好安静。''''
希鲁鲁克又灌了一大口酒:
“然后,他就对我说,'''' 希鲁鲁克,我以后不跟你去行医了。'''' ”
他就再也没做过【茵弗玛利】了。
“当然,我提到过,茵弗不再 ''''主动'''' 行医了,所以他也不是 ''''不行医'''' 了。只是没有什么理由去推他一把的话,他就不动。”
“想想看吧,他刚刚成为茵弗,救活了自己的姐姐,她就立马选择了死亡。他吓坏了,认为这个选择是自己的错。所以他开始迷茫,医生是不能迷茫的。”
'''' 因为患者拜托 ''''可以是一种行医的理由,但是本质上不来自于他自己。所以他仍然不会前行。面对世界,他骨子里有仍有着一股从亨姆岛带出来的冷漠,这点他和米森玛丽是一样的。
即使是希鲁鲁克手摔断了,他也不会再主动去管。他不用双手碰他,好像就听不见了世界在让他做出选择。只是承担了洗衣服,做饭等杂物,然后笑眯眯地说:''''希鲁鲁克,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如果希鲁鲁克找到理由拜托他,他就会运用能力让他的断臂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好起来,手段粗暴,毫无关怀,他也不在乎;即使希鲁鲁克活动还是很不方便,一但他''''听''''到的病痛止歇了,他就不管了——不推就不动。
“他缩在自己的壳子里,捂住耳朵。治病疗伤成了一种可有可无的礼仪性行为,他自己不知道要为了什么去做,也不想参与,假装一切都好。这不是一个医生该有的心态。”
即使是''''巫女''''Dr.库蕾哈,也会主动地去村镇里为他人看病,即使她会找些古怪理由,收高昂诊金。
“面对繁复的生命,他得自己去找个属于自己的理由,我能借给他的只有那么多。” 他指了指几乎占据了一整面墙的医书,“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对医学的学习,一天都没有。他只有十二岁,所以我仍然带着希望,叫他茵弗。”
一时间,几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希鲁鲁克也有些醉了,除了库蕾哈那个老太婆,他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跟人说说话了。
真是神奇啊,这些海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