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不解意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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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面前成的,甚至连广平侯府多年不断的恩宠,也是她母亲嫁入侯府后,先太后爱屋及乌下的照拂抬举。
可以说,先太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福昌郡主的倚仗,也都是广平侯府的倚仗。
赵舒和身为福昌郡主的女儿,自然也曾亲历过,甚至也跟随过自家母亲进宫,见识过皇宫的碧瓦朱檐。
只是,她虽占了嫡出的名头,却不是侯府的大娘子。盖因当年福昌郡主临出嫁前,府上的一个侍女突然怀了身孕,在福昌郡主入府后不久生下了孩子……幸而只是个女儿。那赵大娘子顶了个尴尬的齿序,又是广平侯一堆风流账的起始,自小便少现于人前,亦不去福昌郡主跟前惹眼。
但因广平侯是福昌郡主自己瞧中的,所以先太后也只是多番“提点”,广平侯也当然“爱重”福昌郡主,一直到……先太后离世。
福昌郡主骤然失了倚仗,也远了与皇室的联系,广平侯府的地位自然也就大不如前。至于赵侯爷,没了能在上头压制他的人,如今待福昌郡主,虽还敬着,却已然失了情意了。而失了先太后庇佑的福昌郡主,在侯府地位式微,那侍女生的大娘子也开始小动作不断起来。
福昌郡主被人捧了许多年,也顺了许多年,如今的日子自是过得不舒意。恰逢娄皇后设赏菊宴,又只邀了上京部分适龄女郎入宫,意图明显。赵舒和便是得了自家母亲的叮嘱,奔着太子妃的位子,还有她们母女俩与皇室的来日去的。
“你母亲虽非皇室中人,却也因先太后的眷顾在宫里生活了近十年,离宫记挂也属平常事。”
娄皇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笑意微敛,“一说到你母亲,予少不得又想起了靖安郡主……安沅,安沅在哪儿?怎么坐得那么远,予都要找不见人了。”
柳安沅闻声上前。停在赵舒和身侧的时候,也学着她之前的样子挑衅一笑,而后才屈膝行礼,语气更显亲昵:“安沅给皇后殿下请安,见过太子殿下!”
“你今日倒是规矩,”娄皇后的笑容多了几分实意,“你母亲上次进宫时还向予抱怨呢,说你被宿国公给宠坏了,日日在府里胡作非为。今日若是叫靖安瞧见,只怕立时便要去给佛祖烧香还愿了!”
“母亲惯会在您面前说我坏话!安沅又何时不规矩过!”
柳安沅嗔道。
一直沉默的燕景祁突然开口,“靖安姑姑比咱们都要疼表妹,瞧着是在母后面前抱怨,只怕在家时宠得比柳公爷还厉害呢。”
“你又何尝不宠着她!”
娄皇后指着人笑道。
“我从来拿表妹当嫡亲妹妹一般看待,自然也要多看顾几分了。”
燕景祁笑言。
柳安沅这厢笑语盈盈,一旁的赵舒和却只能强打精神,虽还笑着,面色却不如先头那般好了。
她的母亲,自先太后离世后,便只能如寻常命妇一般,于年节奉诏入宫。而柳安沅的母亲却能够随心所欲、三不五时地入宫叙话,甚至与皇后一家亲昵至此……此情此景,如何不叫赵舒和灰心丧意!
娄皇后又与二人谈笑了几句,方才让其归座。
而后,又挑着问了在场的其他几个人,欧阳沁才打了胜仗回来,自然又被多问了几句。
元嘉的座次稍远,自己也没有参与其中的心思,只愣愣盯着眼前最近的一盆花发呆。
她还在想季元淳的事情。
“……季姊姊,你方才不见了好一会,可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说话的,是上州刺史周家的三娘子。
周三娘子自幼随父母在任上居住,直到周刺史月前回京述职,才跟着父亲的车驾留京常住,也因此在上京少有交好的女郎。她其实并不认识元嘉,只是早前等在窄桥时听人说起过两句,又因坐席与元嘉毗邻,这会儿迟迟未得娄皇后相问,恹恹之下见元嘉亦是一副愣神模样,便自觉生出几分同病相怜之感,遂找了个由头搭起话来。
只是这一开口,又未顾及音量,当即便有人将目光投向元嘉。
耳畔突然传来问话声,元嘉也不免吓了一跳,而后迅速回神,调整好表情道:“本想出去清理一下的……喏,衣袖上脏了一块。”
说着,又将沾上酒渍的那一面朝向周三娘子。
“脏在这处,怕是不好打理的,保不齐整件衣裳都毁了。”
周三娘子不无可惜,“姊姊的侍女没带备用的衣物么,怎不干脆新换一身?如此显眼,贵人怕是一眼就看到了……”
元嘉低头看 了几眼,又姿态随意地抚了抚袖面,神色坦然:“左右我离得远,略挡些就好了,无事的。”
心里却在可惜……早知道有此一遭,便在裙衫之外再搭件披帛了,如今也不至于连处污痕也挡不住。
“……姊姊还真是、不拘小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