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食与让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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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之言,而是元嘉在方寸之间权衡利弊后的决定。薛神妃是何喜好与她无关,她只是不能由着人用这三个字逼迫自己退让。

    一步让,步步让。

    若不借着今日这事发作一场,她此生便再无越过薛神妃的可能,所以她绝不能让。

    燕景祁搁下碗,“空腹伤身,今日先将就用些,之后让膳房都按着你的口味来。”

    元嘉将瓷碗推得更远,“实在是妾的脾胃弱,医士千叮万嘱,让妾不要吃这些甜腻的东西,妾不敢不遵医嘱。左右今日归宁,妾回家里再吃些别的就好,也不会耽误谁的吉时。”

    这是明晃晃地对燕景祁于此事上的态度表示不满了。

    一众人在底下听得心惊胆战,元嘉却尤嫌不够般继续道:“也不知道姚司馔要多久才能习惯妾的口味,妾又是个没有耐心的……不若趁今日家去,再领两个厨子回来,一劳永逸,也省得妾还要去等谁、将就谁。殿下说,妾的话有没有道理?”

    元嘉甚至笑出                                                了声,撑着脑袋,丝毫不惧地等着燕景祁答复。

    申时安站在燕景祁身后,瞧不见自家主子是何表情,他却早已屏气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先太子妃逝世一年有余,府里一切却仍用着她在时的旧制。原以为这位季太子妃脸生的清丽,便连性子也是温婉的。新妇进门,顾及着太子对旧人的情谊,少不得要忍上一忍,却忘了她也是武家出身,哪里由得了旁人给她不快,竟是当场就发作了出来。

    成婚不过三日,便逼得新嫁妇要去向娘家要人,这事放在哪里都是笑话,更别提发生在皇室了。

    燕景祁当也是想到了,他轻声说了句“胡闹”,又道:“几个做饭的厨子罢了,哪用得着你这么麻烦,还要去季家要人,也不怕让自己家的人饿肚子。”

    元嘉唇角的幅度稍大了些,佯作苦恼状,“可妾实在蠢笨,再想不到其他的好法子了……殿下帮妾身拿个主意罢。”

    燕景祁似笑非笑地看了人一眼,转而朝申时安道:“那姚氏既做不好分内的事,便不必留用太子府了,司馔也不用再做了,直接发还尚食局……你再让杨尚食好生拣选,多调几个人来也不打紧,务必紧着太子妃的喜好。”

    申时安连忙称是,少不得对元嘉多了几分敬重。

    目的既已达到,元嘉便也利落顺着燕景祁的话骑驴下坡,只作无事发生。徐妈妈领着敛秋掀帘而入,后者的手上还提了个个头稍小的食盒。

    徐妈妈朝两人一屈膝,又指挥着敛秋将食盒放下,“怕您吃不下东西,奴婢让敛秋做了碗素面,您将就着用些,莫要饿伤了脾胃。”

    盼春帮着将汤面放好,又重新取了副银箸递与元嘉。元嘉低着脑袋浅尝了两口,只觉肚腹微暖,脸色也好了不少。

    燕景祁的注意力却在那碗面上。与摆在桌上的其他吃食相比,这碗汤面就显得过于朴素了。除开零星几点葱花,便再无旁的点缀,连油星子也瞧不见半分。

    “……也太过简陋了。”

    燕景祁语气沉沉。

    这一次,不必元嘉开口,徐妈妈便极其自然地接过了话头:“想是膳房的人忙着准备这桌吃食,奴婢们进去时东西摆放的凌乱了些,虽剩了些叶菜、瓜果,和一些未用尽的粉,但都算不得新鲜了。奴婢们唯恐误了时辰,便就将就有的东西为女君做了碗素面,总好过空着肚子,又把好不容易养好的脾胃给饿坏了……”

    说着,又不着痕迹地朝元嘉点了点头,后者立时心领神会,跟着道:“这样便很好了,既能填些肚子,也不耽搁出门……味道也是妾身自来习惯的。”

    燕景祁蹙眉不语,握着勺柄的手却在无意识地搅动着碗底剩余的粥。元嘉垂目笑了笑,又继续动起筷来。敛秋在份量上拿捏得极准,一碗面吃到底,肚内也有了个六、七分饱,恰到好处。

    饭间虽耽搁了会工夫,可等到坐上马车出门时,天光也只近微亮,并未过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