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有马公生一起弹奏过无数次的曲子。

    “姐姐，你来听听我弹得怎么样了。”有马公生追逐着她，想要把钢琴弹得很好，让妈妈能多看他一眼。

    “你想弹                                                什么？”里纱违背了母亲让她练习比赛用曲的命令，让公生坐到自己旁边。

    “《小星星变奏曲》可以吗？”公生一双澄蓝的眼睛期待地看着里纱。

    “当然可以啦！公生想弹什么都可以！”里纱展颜一笑，覆着公生稚嫩的小手在琴键上跃动。

    阳光透过窗户，轻柔地洒在他们面前的钢琴上，尘埃在那金色的光线里悠悠地弥散。

    窗外，庭院中的樱花树随风摇曳，粉色的花瓣如雪般纷纷扬扬飘落。微风奏响树叶和着他们的琴音。里纱的小手与公生的小手在琴键上欢快地跳跃着，音符如同灵动的精灵在空中飞舞。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挂在天空放光明，好象千万小眼睛。”

    “太阳慢慢向西沉，乌鸦回家一群群……”

    “一闪一闪……”①

    这熟悉的旋律在此刻像是一把锐利的剑，直直地刺进里纱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姐姐，”有马公生歪着脑袋满脸疑惑，他伸出小手，轻轻接住里纱夺眶而出的泪水，“你哭了？”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里纱盯着琴键的双眼滑落，打湿了她的脸颊。

    “是公生弹得太好了。”

    里纱强颜欢笑，泪水越流越急。

    “真的吗？””有马公生满心欢喜，雀跃地抱住里纱，“姐姐，妈妈也会为我弹得好而开心吗？会像你一样感动吗？”

    “会的。”里纱紧紧抱住公生幼小的身躯，仿若在狂风暴雨中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试图从弟弟那纯真无邪的怀抱中汲取力量。

    “姐姐……”

    “里纱，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看星星吗？”

    柚木普向她伸出的手。

    柚木普推她离开的微笑。

    “姐姐，可是后面的谱子好难啊。”公生依赖地抱紧里纱，“你会继续教我吗？”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

    “里纱……”

    “诶，我说里纱大姐姐，有困难就该早点说嘛。”

    “里纱……”

    “姐姐……”

    “里纱……”

    “姐……”

    里纱再度被牵扯回黑暗的意识空间，冰冷的气息萦绕在四周，仿佛要将她的灵魂冻结。

    想要抓住逐渐消失的记忆，她在心中不停地呼喊着柚木普的名字，可回应她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与那愈发清晰的音乐声。

    还有一声声的“里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