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 64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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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灵在一片漆黑中重新被卷入刚刚那个滚烫的怀抱,然后亲吻如雨点落下来,他饥饿独行了许久,此时急切又虔诚,很快亲吻已经无法满足他的胃口,他开始尽可能轻地啃咬她,这具身体那样美味,仔细些能尝出风吹起蓝色窗帘、窗外烧起来的天空、背着书包等他的钟灵、背对他游魂般的钟灵……所有味道汇聚成最原始的欲望,李一珩抑制不住,全身血液仿佛在炭火中烧得滋啦作响。

    今晚的第一个问题变成了“可以吗?钟灵。”

    声音是隐忍难耐的,圈住她的手是用了大力气的,黑暗中钟灵伸手摸了摸上方那张脸,轻轻叹了口气,尔后李一珩的赦令如期而至。

    “可以。”

    李一珩一直记得自他第一个眼神静止在钟灵身上时,爱意就开始翻滚不休,后来,十七岁的钟灵大肆挥霍着青涩美好的身体,他们在星河灿烂的宇宙中横冲直撞。

    钟灵想起那时候李一珩懵懵懂懂,浑身都是少年人的顽劣,他问她“像我这样的大帅比,一辈子就谈一次恋爱就你一个女人是不是太亏了?”

    钟灵光着的脚直往他脸上蹬到,然后他抓住了她的脚踝,虔诚得一点都不像在做坏事,“不亏,拿命换你我都愿意。”

    “……”

    满屋子焦灼里,钟灵没忍住轻笑了一声,李一珩不满,一边使力一边低头去咬她耳朵,“笑什么?你要敢告诉我这个时候都能走神,我今晚活吞了你。”

    “没啊,我没笑啊……”

    果真是多年老情人了,一举一动都在预料中,互相偏爱什么也都了然于胸。

    钟灵耐不住,攀着他胳膊哀哀求饶,李一珩一手掐着她的后颈逼她亲吻还不够,另一只手还死死抵着她的腰迫使她与自己贴合得更加紧密。

    他不卸力她就一直求,直到声音都细弱得支离破碎了李一珩才姑且放慢了下来,“说吧,笑什么?”

    “就、就是在想、想你后来有没有跟别人……”

    这个问题很蠢,原本不该问,但夜色粘稠,烈火焚烧的小房间里,说什么都有了保护色。

    “我知道你没有过,”李一珩答话,顺道将额角汗水蹭在了她心口,“我也没有。”

    挺好笑的,多年初恋,重逢是在夜场,基本是甲乙方的立场,结果一个赛一个的念旧,迈不动告别过往的步子。

    “需求是有的,但就是做不到,”李一珩声音愈发低哑了下去,“我要是真完全没有道德也许就能做到了。”

    作为一个霸总,李一珩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名利场如履平地,长得那也是英俊潇洒、难逢敌手,按理说什么纸醉金迷、跌宕风流本该就是属于他的名词,但他不行,仿若少年时被下了药伤了身,多年孤寡,尽靠自己一个人静夜解决了……一想到这个李一珩就气愤,一气就又朝身下人发泄,钟灵不明内里,呜呜咽咽推拒他咬他肩膀。

    “你那个时候……为什么非要离开我?”

    李一珩胡乱地、漫无目的地亲吻、啃咬,却总得不到饱腹,他因驰骋而欢愉,也因疑惑而难过,这个钟灵能感觉到。

    “我走了那么远,那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却说什么也不肯非要甩了我……为什么啊?为什么啊钟灵……”

    那一年夏天,下了场坏脾气的大暴雨。

    李一珩被扣了证件只能一段一段的打车,白天黑夜都在高速上度过,闷热的时候衣服贴在身上剐不下来,疲累的时候也在加油站的长椅上睡过几个小时,他用了四天半才终于走到钟灵面前。

    他脏得已经有了不好的气味,而她撑着伞穿着白色的裙子,如高洁的神劝告他:“别再跟着我,也别哭了。”

    在那场暴雨中,李一珩血赤呼啦,他觉得钟灵从未爱过她,不然怎么能那么残忍呢?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说出那样剜心挖肺的话呢?

    “你爱过我吗?”他如稚童,同样问出可笑的问题。

    钟灵在云端颠了个个儿,好半天才理回涣散的思绪,“你爱我这件事,嚷嚷的全世界人尽皆知,偏偏我整个人崩得快要烂掉的时候根本就见不到你,我甚至听不到你一点音讯……李一珩,我那个时候才明白,我们并没有爱人的能力。”

    李一珩停了动作,困苦爬满了周身,钟灵想要挣开却不被允许,他双臂如钳,强硬得不行,两人就这样汗涔涔地紧密地,相拥着说话。

    “那个时间段太糟糕了,我看着我妈的样子总害怕,后来我发现在恋爱关系里,我和她其实是相似的,这真的太可怕了……”

    钟灵的妈妈徐绘澜因为爱一个人变得多么愚蠢没有价值,她全程亲眼目睹,她脆弱的躯壳真的再扛不起什么爱不爱的了。

    后来很漫长的岁月,钟灵都时常自愧、自悔,等真到自我厌弃的时候,最不想被看见的就是爱过的人,怕他承受不起她的崩坏,怕他也同自己一样生了厌弃……

    钟灵气息未匀,说话仍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