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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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穿红衣,怎么会是瀛洲玉雨?”

    “她已承认自己是应有语了,其他人何必管这船凡人的闲事?”

    “是了,除了应有语,也不会有人上赶着来趟这趟浑水……”

    还有人注意到了女装扮相的南门春,惊疑不定地乱猜测。

    “刚才是谁在说话,是那个白衣美女吗?”

    “对,她就是应有语!”

    二层,叶飞绝才回房间,又闪身出来了,面色阴晴不定,看向三层,在南门春、应宁与应宁手中的难容之间来回打量。

    一层,谢晨已惊得下巴掉地,呆呆望着那两人。

    底层,那怀着孕的女宾震惊不已,看着应宁的背影,失声呢喃:“怎会是她……”

    应宁不敢分神,一边握紧难容,与湘夫人相持,一边继续朗声道:“你的伥鬼法相在阳关、萍水拐卖少女,诱骗香火,我前日里已查明真相,将其制伏,并将违令者尽数斩杀,捣毁其香火,小惩大诫,怎知你将人间二镇上未成形的女婴偷渡到仙界,还想用这些生魂给谢寻陪葬,今日我必不饶你!”

    她就是要将一桩桩、一件件的真相,全部剖给人知。

    说着,她右手一甩,将方才偷拿出来的金杯直接甩在了二层地上。

    恰好就落在叶飞绝脚下。

    叶飞绝却只看着她们,眯起双眼,就是不出手。

    众人在惊慌之余,已经信了大半。

    “穿红衣的那个,才是应有语。”

    “她说的是真是假,如果只是在栽赃湘夫人呢?”

    “这金杯装的就是子母河水,她若是说谎,怎么解释这兰舟上的女婴?”

    “可阳关死了那么多人,说没就没了,死无对证,她说违令就真是违令吗?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说话怎么能信?”

    “她说的没错,阳关确实是个吃人的窝点,”却有人喊道                                                ,“我知道,阳关和萍水这些年失踪了好些女人,仙界还有好几个去除魔结果死在那里的仙者!”

    “还管什么阳关的对错啊!湘夫人想让我们所有人给谢寻陪葬,应有语却是想杀了她、交谢寻、救我们,该信谁还用说吗!”

    凡人愚蠢吗?百姓愚蠢吗?众生不配吗?

    不。

    应宁始终相信,百姓不愚,众生值得。

    他们只是想活下去。

    先前,湘夫人有言,这里是她的道场,她确实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但同时,这也是她的毙命之所,只因她要为谢寻一个,抛弃这一船人,抛弃她的香火。

    那么现在,这里,又是谁的道场?

    湘夫人终于反应过来,可为时已晚,失去了整船人的信仰,她身上的鬼力如放了气的灯笼般迅速瘪了下去,难容却将这些香火尽数吸收。

    她的魔气一失,应宁出手就比她更快,难容甩翻了她的香案,将她牢牢按死在了牡丹绣像上。

    “你不爱惜兰舟上的人,我替你爱惜,”应宁最终道,“你且安心地去吧,我向你保证,这一船人,一个都死不了。”

    这一切,都令南门春始料不及。

    “我不信!我不信你!”湘夫人发出最后的嘶吼,却只说了一半的话,“你赢不过它……”

    应宁不知道她说的这个“它”,指的是谁,但这不重要。

    掌心的骰子上,浮现出了第三枚黑点。

    至此,她终于收服了阿湘的三个鬼身……

    应宁不动声色地攥紧那骰子,将它收回了乾坤袋中,回首看向南门春,只见他眉头紧皱,用扇子按住胸口,向后撤了一步。

    竟有些站不住了。

    痛,是一种可以习惯的东西,作为一个天生的药罐子,应宁身上从小痛到八岁,深知这个道理。

    南门春刚收用她的痛觉时,承受不住,甚至发个烧、痛个经就走不动路,都是因为他此前从未有过这种感受,但经历过了,渐渐就能习惯,方才再受抓伤的剧痛,也不是不能忍了。

    怎么偏偏就现在,突然又站不稳了呢?

    应宁的猜测再次被证实了——

    他确实不是不想出手,而是不能出手。

    天道实力了得,通天彻地只能,难道就毫无限制吗?毁天灭地任由他造作吗?

    湘夫人一死,兰舟再无人能袒护谢寻,这是否,也是一种逆天之举呢?

    天道一旦被违背,那么天道还是天道吗?

    上辈子,应宁曾无数次想问,苍天当真有眼吗?

    她始终记得,自己最大的敌人是谁,湘夫人口中的它,不管是书里的女主角叶肃肃,还是男主角谢寻,还是别的什么人,这些都不是最难对付的。

    应宁最处心积虑,最想要杀掉的敌人,其实正是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