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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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关香火而成的鬼身,所以她最需要的祭品,不是还未成型的女婴,而是满腔怒火的无辜少女。
然而伥鬼悟了,南门春没悟,他茫然道:“我不明白。”
应宁见他神色不似作伪,只道:“你修的不是她的道,当然不懂,那把刀可能还是她生前当掉的。”
南门春歪了歪头,道:“只是个巧合,何故如此迁怒?”
只是个巧合?
这厮说得好生轻巧。
伥鬼生前遇害化鬼有错吗?
化鬼后执念不散、误食香火有错吗?
买了刀来为民除魔驱鬼的无辜少女又有错吗?
正因为没有错,才会生怨;明明没错,却被人怪罪,才会有念。
鬼道,生于怨念,集众怨执念之大成,这就是应宁今生为自己选定的,也是唯一一条由她一介凡人也能走得通的道,南门春不理解,她却太能理解了,理解到甚至不能理解“为何会有南门春这样不理解的人”这一事实。
“你……”
南门春左手捻起扇坠。
那是一朵似玉非玉的莹白梨花,锁在一只由红线编织而成的玲珑小球内,顶上穿在扇轴的小孔里,底下缀着一截短短的红流苏。
“你痛了?”
那红线此时在收缩,将梨花越捆越紧,紧到花瓣渗出一层惨烈的鲜血,却不往下滴,而是尽数被红线吸收。
应宁瞥了一眼,心中只凉凉地想了一句:哦,那便是我被他收走的痛觉。
“为什么?”
南门春越发不解。
她被风操控着喉咙发声时没痛,差点因窒息而死的时候没痛,跟着伥鬼生前的尸体投湖,以凡人之身在三九天的冰水里游了一圈,也没感觉痛,反而是在那伥鬼悟道时突然痛了,而且还痛得厉害。
应宁笑道:“痛对你来说,应该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吧?”
她可以笑着“感觉”到痛,也许这就是“不痛”吧?南门春思索着,眉头紧锁,点头反问道:“对现在的你来说,应当也是如此吧?”
“还好吧,”应宁却只是笑笑,默默记下了他的又一弊病,道,“我毕竟是凡人,什么时候会痛,什么时候不会痛,我还是知道的。”
没有视力,没有听力,没有痛觉……
应宁已经基本可以断定了,这个“人”没有五感,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伪造成人类外形的“伪人”。
那种与雕塑相似的熟悉感也可以解释了,因为他应当就是被雕刻出来的“造物”,难怪他敢自称“生来就是天道”,还有“主人”。
南门春猜不出她在想什么,还自顾自沉浸在“痛觉”的话题中,只道:“但你的痛感和我所知的全然不同。”
这时,阳关已经化作一张巨口,谁来吃谁,不吐渣滓,逐渐变得人迹罕至,连驱魔的仙者也不常来了,但不止伥鬼需要少女的生魂增添修为,阳关也需要女人来延续“香火”。
所以她很快又有了新的动作。
她化作一个小女孩,来到与萍水交界的地界,开始主动“揽客”了。
“你看,”南门春左手托起扇坠,道,“你又痛了。”
应宁只觉呼吸有些困难。
她看着那小女孩走到一个白衣的少女面前,举起手中的提篮,问道:“神仙姐姐 ,要买朵花吗?”
白衣的少女蹲下、身温柔一笑,屈起食指在她脏兮兮的鼻梁上一刮,仿若初春绽放的梨花般温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的笑眼明亮却柔和,恰似一捧皎洁无暇的月光。
女孩答:“我叫湘儿,湘竹的湘。”
……
上辈子,从一开始,她就没能救下任何一个人。
“还没看够吗,”应宁闭上双眼,冷冷道,“你若再不破阵,就不要怪我出手了。”
南门春这才轻抬右手,大发慈悲,挥散了这一幕漫长的幻境。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痛,”他将扇坠随扇子一并收在掌心,道,“不过既然已经抓到了那女鬼的身外化身,破阵若能缓你的痛苦,现在破了也无妨。”
魔气散去,他们二人已经不在萍水的客栈,而是被幻阵给再次拉回了阳关。
应宁左手小指轻弹,那上面的一根红线还连着镇子里的湘儿,她却沉声道:“我之前已经抓到她了,是你不让我带走她,说什么有违天意,导致现在平添事端,还不如当初就带走她。”
南门春还是难对付得很,直接拆穿她道:“我记得你当时在她身上留下了难容的线头,现在抓到她不难。”
应宁又道:“抓到了又有什么用?”
南门春沉吟片刻,居然再次跟她道了个歉,道是:“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