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的，刚才和李驰吵架的时候还要死要活的，但这时反而冷静了。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一种使命感落到自己的肩上，觉得自己要是崩溃了，眼前的烂摊子就没人收拾了。

    

    一个西装革履的负责人给我们腾了地方，我扶着胡之菲坐到休息区，前台端来两杯热水。

    

    我给胡之菲擦了擦眼泪，她喝了点热的，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她先是对刚才那个负责人说了句“谢谢，给我们点时间”，然后才把头转向我。

    

    “这事都怪我。”胡之菲瘪了瘪嘴，“我今天要是不让李驰送我过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听着，看着她的眼睛，耐心等她说下去。

    

    不过她眼睛朝我一瞥，便扯了一句题外话：“我打你电话你怎么关机了？你和李驰是不是也吵架了？你们俩怎么也吵架了？”

    

    “我和李驰没事，小吵小闹。”我一句话糊弄过去，把话题又拉回来，“继续说，李驰怎么和黄子爵打起来的？”

    

    “我正在给小姐妹发礼物呢，她们问我过完年新的频道开，问我还干不干主播了，我就说我不打算干了，歇一阵，这话就被路过的黄子爵给听到了，他有点不高兴，让我进办公室谈，因为之前他问我的时候我说考虑考虑。然后，我就跟他进办公室，他一直劝我让我留下来，我又有点儿被说动，有些犹豫，这时候李驰进来了，他刚才在外面抽烟呢。李驰听到黄子爵可劲劝我，便多嘴了一句说，她不想干你就别勉强了呗。”说到这儿，胡之菲皱了一下眉，有些不理解地说，“然后没想到的是，黄子爵突然就生气了，说了李驰两句。”

    

    “他说什么了？”

    

    “他说轮不到李驰来管。还对着我故意阴阳李驰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李驰本来忍着，但黄子爵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说完这句话，就打电话叫保安要把李驰请出去。”胡之菲眉头越拧越紧，“司葭，我也觉得黄子爵做得挺过分的。”

    

    “说怎么打起来的？”

    

    “黄子爵刚拎起电话，李驰就拽着我往办公室外面走，黄子爵把门一关，就说，你有什么资格带她走。李驰就说，那你有个毛线资格，然后黄子爵忽然骂了句，人渣……两个人就这么打起来了……然后两人在办公桌前动的手，电话机被李驰扫下桌子，线都扯掉了，黄子爵见打不过就让我打电话报警，我有点怕，手机刚拿出来，李驰来阻拦，拉扯之下，我手机被摔地上，黄子爵一脚踩在上头，就那一下，两个人都有些懵。就停了下来。”

    

    这件事应该对胡之菲的打击很大，她表达得琐碎极了，大概是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

    

    “那报警了吗？”听到这里，我有些着急了。

    

    “没有。”胡之菲摇了摇头。

    

    我长吁了一口气。

    

    “后来其他员工把李驰拉出去，保安也上来了，现在李驰被保安摁住了，在一间空置的直播室里呆着，但是谁也不敢请示黄子爵要不要报警。后来，公司cEo来了，问我要不要报警，我就说先不要。”

    

    刚才那个西装革履的负责人过来了，态度还算好，说了句：“菲菲，你和朋友商量得怎么样了，要不先劝住黄先生。他毕竟是公司的投资人。”

    

    这人就是公司执行cEo，而整间公司只是黄子爵全资投资公司旗下的子公司。

    

    cEo的确能拿捏住重点，我拉了拉胡之菲，也说了句：“是啊，菲菲，还是先劝住黄子爵。李驰……先别管他了。”

    

    “嗯嗯。”胡之菲也缓过来了，觉得我说的对，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看了看我，“那我一个人进去？”

    

    我想到他们两个之前私下里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犹豫了一下，说：“我等在门外，你有事叫我？”

    

    胡之菲点点头，走进了办公室，她一进办公室，我就看到百叶帘子转动了一下，黄子爵转动的。

    

    我忐忑起来——他们会在里面怎么说？

    

    我是不是不该让胡之菲一个人进去？

    

    万一……

    

    我的手不自觉地抖了起来，好几次想给林浩打电话求助，正在天人交战的时候，门打开了，胡之菲看了看我，我问：“谈得怎么样？”

    

    黄子爵出现在胡之菲身后，一手撑着门框，用一种警惕的目光看着我：“司葭，你进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