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突然有些迷茫！”

    老王头依旧躺在他那把老式安乐椅上，悠哉悠哉地有一下没一下晃悠着。

    焦顺顺蹲在老王头旁边，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

    这时，一个小伙子气喘吁吁地登上露台，朝着老王头喊道：“师父，先用总的密信已经送到，这是回执，发往燕北市！”

    焦顺顺顺着声音望去，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活力满满，正是精力充沛、能吃苦耐劳的好年纪。

    老王头瞧也不瞧焦顺顺一眼，接过小伙子手中的回执，走到鸽舍精心选了一只信鸽，将回执熟练地绑在信鸽腿上，拿出工具，手上的动作一气呵成，防伪成功加持。

    接着他走到露台边缘，将手中的信鸽放飞，眼眶有些泛红，口中却骂骂咧咧道：“滚吧，飞得越远越好！”

    那个小伙站在老王头身后一个劲地傻笑，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大牙。

    老王头回头看见这个如呆头鹅一般傻乐的徒弟，没好气地往他屁股上踢了一脚，“鸽舍里的粪等着老头我打扫呐，有没有点眼力见！”

    小伙子连忙蹦了一下，随即装出委屈的模样捂着屁股去清扫鸽舍了。

    焦顺顺仿佛从面前这个小伙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只是一转眼，自己似乎已然老去。

    老王头依旧无视了焦顺顺，径直回到那安乐椅上重新坐下。

    焦顺顺也明白是自己的不告而别伤了这个老头的心，他此刻也不想多作停留，转身离开。

    只是当他走到露台往下的台阶时，突然停下了脚步，“扑通” 一下跪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额头轻轻触碰地面。

    “师父，我走了，这次我会赌上一切飞得更远……”，顾不上擦拭夺眶而出的泪水，焦顺顺扭头下楼，等到了楼下，他脸上的表情已然恢复平静。

    临离开这栋楼时，焦顺顺犹豫了一番，还是跟一位清洁工大姐打听了新来的信使的名字。

    “焦远么…… 按照越缺什么名字里就有什么的定理，这个名字也不太吉利啊……”

    “师父，那是师兄吧？”，焦顺顺下楼之后，焦远便抛下手中的工具凑到老王头身边好奇地打听。

    “不该问的别问！” 老王头别过脸去。

    “嘿，老头子，你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我消息可灵通着呢！” 焦远见老王头不搭理他，便在他耳边大声叫嚣道。

    “嚯，你叫我什么你个小兔崽子！”，老王头猛地一下站了起来，展现出了与他这个年纪不符的敏捷身手。

    焦远也是扭头就跑，边跑边喊：“老头子，你知不知道，人生闷气是真的会被气死的，发泄出来就没事了，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那只飞远的鸽子扑棱着翅膀穿越燕西市上空的重重迷雾，坚定地瞄准东北方向飞去。

    燕北市。

    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落下，一只孔武有力的大手将其牢牢攥住。

    大手的主人乃是一名身着橙色羽绒服的壮汉，其骨架粗犷，身高出众，起码一米九往上。

    “焦五，是哪里来的消息？”，一个慵懒的声音悠悠传来。

    焦五扭过头去，在这零下四十多度的庭院中，一个身着旗袍的女人正倚在院子里赏雪，旗袍的侧边大幅敞开，露出一抹雪白肌肤。

    “是牡丹城，花家。”

    “哦？那倒是稀奇，拿来瞧瞧！” 女人抬起玉手，接过焦五手中的密信，转身走入了身后的房间。

    没过一会儿，一声闷响在焦五耳边骤然炸开。焦五熟练地调整了一下耳朵里塞着的棉花，脸上满是习以为常。

    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闷响，仿若有人在建房子打地基。

    视线穿过古色古香的连廊，越过焦五挡在门口的健硕身躯，便能望见一个极具现代风格的健身房。

    身穿旗袍的女人正在用白嫩的拳头哐哐砸墙，每一拳都能在洁白的墙壁上砸出一个浅坑。好在那墙壁材质特殊，被砸出的凹陷在缓缓复原。

    好半晌，女人转过身来，全身上下热气蒸腾。

    “她花红英把我当成什么了？竟然敢对我下战书！”，女人的表情在背光处难以看清。

    “什么下战书，难不成这燕北市，还有人敢对我焦家说不？”，一个眉梢有颗美人痣的英俊男人抱着一叠毛毯闻声赶来。

    他的视线避开有些走光的焦仙盟，直接将那毛毯披在妹妹肩上，这才用温和的目光看向她。

    “先启哥，你怎么来了？” 焦仙盟用毛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仙盟，你多少也得注意些分寸，毫无大家闺秀的样子。”焦先启提点道。

    “打住，如今都什么时代了，我又不嫁人。更何况我爹就我这一个闺女，这焦家主脉迟早得让我继承！” 焦仙盟挥了挥拳头，一脸的漫不经心。

    焦先启闻言，神色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