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千秋茶馆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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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火昏黄,人影肃杀,独属于地下室的潮闷空气让人有一种窒息的错觉,仿佛这里常年来都有什么东西腐败着一般,令人脊背发寒。

    刘斑鸠被揍了一顿浑身痛,此刻又惊又怕,又哭又悔,恨不得能重来一遍,他一定不会猪油蒙心,去招惹周立行这个煞星。

    真是好处没捞着,偷鸡不成蚀把米……

    幺哥见人到齐了,向刘五嬢抱了个圈,朗声道:

    “人赃并获,现来开堂!请关二爷开眼!”

    地下室墙壁上有一个神龛,里面是红面关公。有个袍哥来上香磕头,红烛一点,照的关公似乎微微睁眼。

    “刘斑鸠,你虽然不是袍哥人家,但你的保人是袍哥。他觉得丢脸,就不来了,说随我们咋个处置你。你家人那边,他去摆平。”

    幺哥腰系红布,走上前对刘斑鸠开口。

    周立行已经自发地挪到黑老鸹旁边蹲着,他小声问,“啥子保人?”

    黑老鸹小小声回答,“袍哥人家的堂口茶馆,不得随意乱招人的。都是有人做保证,才能留在茶馆长期干,否则只能打个短工就得把人辞了。你个小狗娃儿,当初也是运气好,让春妹儿以为你是袍哥养大的孤儿,才给你口饭吃呢。”

    周立行小小地点个头,继续听幺哥审刘斑鸠。

    这刘斑鸠做事看似胆大,实则全是破绽,早上的时候他当着幺哥的面弯酸周立行不说,还指使别人弄坏二楼的茶具。本意上,他是想让周立行得罪贵客,或是有口说不清自己保管茶具不利。

    可若是一个两个茶碗有损毁,还能算周立行做事不仔细。这每个茶碗都有豁口,谁看不出来是栽赃陷害?

    有刘斑鸠的针对在前,幺哥第一时间就是先寻刘斑鸠,结果找了一圈,发现刘斑鸠竟然悄悄收拾东西跑了。

    这还用说嘛,幺哥立马派人去告知保人。

    保人丢了这么大个脸,亲自带人去刘斑鸠家外。等幺哥他们冲进去把正在睡觉的刘斑鸠抓住一顿揍,把埋在后院的木箱挖出来,保人直接说一句是生是死任由你们处置,就告辞了。

    “天地良心,我没想过偷茶馆的东西……”刘斑鸠哭得满脸涕泪,“我确实是讨厌周九娃,只是想教训哈他,让他心急下。我箱子是要还他的……真的……”

    黑老鸹戳周立行,“你信吗?”

    周立行翻白眼,“那我还不如信你。”

    那箱子是被砸开了锁的,估计是看见里面的枪,吓着刘斑鸠了,他才关上箱子赶紧给埋了。不过这刘斑鸠也是蠢,知晓要跑路,但跑得太近,只跑回县城外的自个儿家,那不是上赶着让人逮他嘛。

    “五嬢,我错了,我晓得错了,饶了我吧……”

    幺哥冷笑一声,“三只手,偷到袍哥五爷的名下,还敢狡辩。你要是有心,打开箱子,就该马上上报五嬢。”

    周立行又嘀咕:“五爷是谁?”

    这回换黑老鸹白了周立行一眼:

    “袍哥里排位第三的叫当家,排位第五的是管事。内事不明问当家,外事不明问管事。而这管事里,最厉害的就是五爷。”

    “堂口大的分红、黑五爷,红五爷管调处纠纷,黑五爷管执法询问。堂口小的,就一个五爷,上辅拜兄,下管拜弟,内管开山设堂、人事调迁、功过赏罚,外管迎宾赴会、走亲访友、解决纠纷、协调地方关系。”

    周立行瞪大眼,“你是说,五嬢,就是五爷?”

    黑老鸹悄声嘿了下,“咋滴?不晓得女袍哥的厉害啊?”

    刘斑鸠还在呜哇哇地求饶,刘五嬢神色如常地坐在上座椅上,看似不经意地瞄了角落二人一眼。

    黑老鸹和周立行瞬觉脊背汗毛倒竖,两人立马噤声,不再言语。

    周立行跟黑老鸹在角落里嘀嘀咕咕的时候,幺哥已经把刘斑鸠审了一遍。

    刘斑鸠虽然想方设法给自己找理由开脱,但事实俱在,他也抵赖不了什么,只得说自己嫉妒周立行能得刘五嬢的青眼,而自己同样是姓刘的,还是当袍哥的堂兄作保介绍来干活路的,干了两年多还是个底楼跑腿堂倌,他心中不服,所以想给周立行找点麻烦。

    二楼【明泉】包间里的茶具是另外两个小堂倌做的,刘斑鸠一开始含含糊糊不肯承认自己指使,只说自己让小兄弟们帮忙教训,被幺哥压住小手指反折时,才赶紧改口承认是自己让他们干的。

    刘五嬢看完全程,等幺哥向她请示时,才开口:

    “斑鸠,你虽然不是袍哥兄弟,但家中有袍哥的弟兄,也算是沾亲带故。”

    “袍哥人家,不拉稀摆带,要认黄认教。”

    “你嫉恨兄弟,以大欺小,此乃犯了袍哥红十条。”

    “你损毁公物,偷盗弟兄,此乃犯了我堂口帮规。”

    “今我五嬢坐高堂,上拜关二爷,下通弟兄伙,给你两条路走。”

    “砍你一只手,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