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清冷的天，公子何必为难自己来看我。”

    “姑娘说笑了，对我而言，你是救命恩人，无论过了多久，唯有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凌希雅垂眸一笑，以手抵着下颚，倒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心中想起了一位颇为重要的人。

    ……

    已是第三场雪降下。

    凌希雅趴在木桌上小憩，雪花悄然落下，不消片刻，霜雪将她一头青丝染白。

    冷意遍布心间，凌希雅不自主地扯紧一袭青衣，而后自睡梦中惊醒。

    漫天霜雪已将仙境覆盖。

    掸去一身碎琼乱玉，凌希雅抬头仰望天际，任由雪花飘落，最终在手中凋零。

    木桥旁水车不再转动，古道上传来声声争吵。

    越楠离在古道上停下，手中檀木篮内香气扑鼻。眼前少女怒气冲冲，横身将他拦下。

    “子桓姑娘，借过……”

    “你休想，你一男子整日往我家师姐闺房跑，就算你不知道害臊，我师姐的清白又如何解释！”

    “要是你继续纠缠不休，等到我们顾师兄回来后，他绝对不会放过你这家伙！”

    越楠离却不愿同子桓解释过多。

    寒冬天冷，凌希雅伤势未愈，顾卿云未归。

    陌怜担心子桓受了风寒，想让她多睡一会，这才让越楠离送药膳来让凌希雅暖身。

    可子桓这姑娘倒好，往这一站就宛若霸山土匪，挡了他的去路。

    “把手上的篮子给我，你该到哪里就到哪里去，往后也不要再靠近这里了。”

    子桓小手一伸，态度极其嚣张跋扈。

    越楠离深吸一口气，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用这样的方式去压制心中怒火。

    这场雪越下越大，古道上积雪渐深。

    “你要做……”

    越楠离本想着就这样离去，又担心子桓留在此处发生什么意外，索性一掌将她打晕。

    将昏睡的子桓扛在肩上，越楠离紧锁眉头。

    “得罪了……”

    这会越楠离已是回到凌希雅的住所，屋外一片白雪皑皑，四下空无一人，他的心也落了下来。

    凌希雅紧盯着窗外的雪景看得出了神，直至越楠离打开篮子，药粥的清苦味弥漫在房中。

    子桓在床上熟睡，越楠离缄默不语。

    凌希雅扯过被褥盖在子桓身上，“这孩子，想来是给公子添了不少麻烦。”

    “麻烦称不上，不过这性子倒是不敢恭维。”

    思绪逐渐回到过去，凌希雅不禁想起了数年前的一个夜晚，烈火漫天，鲜血染红城池。

    浩劫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降临在莲烨城中。

    “二十四魔域的公主作为使者，来城中相谈着经商一事，却惨死在回去的路途中。”

    “当天夜里，魔集结了大军，冲破城防，而懵懂无知的小女孩，眼睁睁地亲人死在眼前。”

    “自那日后，师父将她留在身边，可她的性子却也变得极为古怪，只同我二人亲近一些。”

    凌希雅回眸看了一眼子桓，当年在战乱中救下的小姑娘不知不觉间已经褪去了些许青涩。

    “没想到，子桓姑娘有这样的遭遇。”

    越楠离垂下眼眸，想起了当夜的龙脉，无边烈火，异世来敌，无助的希鹤与软弱的自己。

    而他来到莲华宫中已接近一月。

    却不知希鹤如今是否安好，有没有落脚的地方，有没有果腹的食物。

    “子桓这般蛮横无礼，我难辞其咎。”

    “但还请公子不要同她一般见识，无论是真是假，若她能用这样的方式忘记过去，也好。”

    ……

    这场雪终是停了。

    子桓醒来后一直扯着凌希雅的衣袖，安静地待在她的身旁，看着越楠离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恐惧。

    直至陌怜到来，子桓这才松手。

    而后恶狠狠地盯了一眼越楠离，以没人听得见的声音说了一句，“大坏人”。

    这会，越楠离阖着眼，独自在屋外等待着。直至陌怜走出房间，一纸书信递到他的眼前。

    “这是何意……”

    越楠离犹豫片刻，终是没有接过这封信。

    “昨夜栖梧所说想来你也听得一清二楚，我虽与他不对付，但也不想因私情害了公子。”

    “既然不愿遵守他的安排，你便带着这封信，去煜幻殿中寻找迁落殿主。”

    “我的请求已经在信中写明，信与不信，全凭公子自己做判断，我并不会强求。”

    陌怜笑了笑，不再多言。

    “自然是相信陌怜境主的。”越楠离指上幻戒泛起波澜，书信在手中消失。

    这时，越楠离已经离开仙境。

    沿着古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