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想来是错怪我了。”凌希雅笑着说，“我知道你与如蝶有约，这才让你带此青珠前去。”

    “青珠蚕食铸煜者溢散的煜芒，与签下契约的凡人命魂，破茧之刻，便为媒介，再燃铸煜灯圣焰。”

    凌希雅将青珠推回越楠离面前。

    木盒再度被打开，凌希雅却是一副凝重的神情。

    “一滴血，一纸契约，全凭公子意愿，但若是公子不愿，恢复力量一事，再无他法。”

    越楠离心中清楚，他必做不可。

    一如当日在煜幻殿中迁落所言，这个世界上，没有力量之人，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以指化剑，鲜血入墨。

    青珠浮现着暗淡的光泽，悬于越楠离心口，一纸契约正在逐渐构筑。

    在心境无形牵引下，青珠没入心口。

    “这就结束了？”越楠离伸了个懒腰，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倒也没有任何不适，只是稍微有些困意。”

    凌希雅没好气地笑着，伸手挑逗着金雀，“此法并非神迹，吸收煜芒来恢复铸煜灯焰也需要时间。”

    “本姑娘还有约在身，就不打扰你了。”

    抬手轻推开房门，凌希雅稍加思虑，在门前停下了脚步，“青珠一事，切莫操之过急。”

    “今夜赴如蝶邀约时她若问起，也不可告知，当发生变数的那一刻，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屋外阳光正好，积雪渐渐消融。

    凌希雅来去匆匆，已消失在苍茫雪地中。

    金雀围绕着越楠离不断盘旋，良久，它猛然一扑，扎进了他的胸襟中。

    “可是困了？”越楠离垂眸，轻声问着金雀，“那便好生休息，往日你我的日子，还很漫长。”

    然，他前脚刚踏入房中，胸前突似烈火灼烧。

    越楠离眼前一黑，当即半跪在地上，紧闭着双目，好一阵时间没有喘过气来。

    许久后，他勉强睁开眼。

    强忍着那灼热痛楚，沿着脖颈向下滑去，将胸前挂着的项坠一把扯下。

    这一扯，身体上的痛消失了，可越楠离的心中却是再也平静不得。

    往昔浮现，残音绕耳。

    一人，一物，构成了他不愿面对的过往，希鹤的容貌似乎近在咫尺，久久不能消散。

    越楠离一拳砸向地面，紧闭着眼沉默不语。

    项坠在手中升温，如烙铁一般。

    很烫，很疼。

    可他不愿放手，哪怕右手已经无力地垂下。

    已经有烧焦的气息弥漫于空气中，金雀自睡梦中惊醒，从怀中探出脑袋。

    越楠离紧锁眉目，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

    金雀大抵是着急了，围绕着项坠上下拍动羽翼。

    不消片刻，他的手心皮开肉绽。

    越楠离的指微微颤抖，猛然间睁开眼，而后缓缓起身，向金雀投去一道无需担心的目光。

    “不碍事。”

    稍一歇息，越楠离走出房间，抬手举起项坠，“若你能感觉到希鹤，就告诉我她在何处。”

    越楠离无言，只是盯着项坠。

    许久，项坠在手中浮起，一道烈光电射而出。

    光芒所向的那一端没有终点，也无尽头，只是径直朝着天边远去，为越楠离指明去向。

    无论是什么，我都必须去。

    项坠回到手中，只一瞬，便失了方才的温热。

    抽了幻戒中的剑，没有上药，没有包扎，越楠离朝着项坠所指的方向奔赴而去。

    ……

    不清楚是掌权者刻意为之，还是为了保护这些莲烨城中未来的火苗，一路走来，结界平添甚多。

    宫中唯有寥寥几人，四下鸦雀无声。

    稍有来人出现，也皆是那些在外闯荡些许年岁，再回归到宫中的前辈，而小辈们普遍失了踪迹。

    往日这个时间，修灵院应当是开着的。

    可今日，修灵院前门可罗雀，唯有一位老人家举着扫帚，清扫去堆砌的积雪。

    “这位公子，是要往何处去啊？”那老人笑呵呵地走来，双目有神，倒是不像上了年岁。

    越楠离只摇头，老人这一见，便牵了他的手，带着他来到修灵院内的榕树下。

    “小公子看来心事重重啊。”老人沏着茶，不紧不慢地问着越楠离，“不妨说与老朽一听，如何？”

    “若不愿说，在这里陪陪我这老头子也行。”

    越楠离收了心，起身说着，“晚辈失礼，但此刻晚辈还有一事，便不陪着老人家了。”

    他朝着老人一弯腰，当即出了修灵院。

    老人喝着温茶，抬头看向榕树上的黑影，“这孩子，心性极佳，只可惜满腹心事，早晚苦了自己。”

    榕树上的男子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