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路边坐下，军哥说:“等等。”到旁边不远的地方搬过来一块石头，从包里拿出一块一米见方的帆布铺在石头上，说:“坐吧。山里露水重，你别看太阳出来了，你坐到地上不一会裤子就会湿了。”

    江欣坐在石头上，笑了说:“还真是细心。你也过来一起坐吧。”军哥说:“我坐哪儿都行。”爬上一棵树坐在树杈上。江欣拧开水壶要喝水。军哥又说:“喝水别一口吞下去，让水在口里润润，不那么凉了再咽下。”江欣照着军哥的话做了。两口水下去，江欣不那么喘了，说:“看来回去后还是要加强煅练。这走了有多远了？”军哥说:“不到三公里吧。这已经不错了，你回头看看，都是沿着山峺的羊肠小道。”

    江欣说:“可我看你汉沫子都没有一点，更别说喘了。”军哥说:“煅练是人最好的良药，所以，我一直就没停过。走山道是家常便饭。走吧，不能歇太久，那样会更累。”江欣说:“不是更累，是人的惰性在做怪。”军哥说:“是吧。”把江欣的包和水壶都挂到了自己的身上。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前面出现了一条小河。俩人坐在河边一块凸起的山石上休息。军哥说:“过了这小河，就是我所说的难走的路。”江欣叉腰喘气说:“我有思想准备了。”军哥又拿出红薯分给江欣，说:“你可以藐视。”江欣接过红薯，说:“精神法则只能对特定的事才有效果。这种要付出百分百的体力的东西，没什么作用。再者说有你在我怕什么？这红薯真是好吃，我可以吃到撑。”

    军哥说:“回来了问看生产队还有没有，有的话到时让你带些回去。这红薯吧，就是我们村的土地才能种出这样好吃来。”江欣说:“真的呀？”军哥嗯的一声，说:“每年，村子都会在收了花生玉米还有豆类的土地上再种红薯，上百亩。早春种的不好吃，淡。怎么样，可以出发了吗？”

    江欣说:“走。”军哥脱鞋卷裤脚弯下身，说:“来吧。”江欣说:“这个我可以自己过。”军哥说:“这河水很凉。虽然不深，但你卷裤脚到大腿上才行。如果是跌倒了，岂不更麻烦？”江欣说:“说:“那背包给我拿着。”军哥说:“不用，你上来就是了。”江欣一咬牙伏到了军哥的背上。一瞬间有过心跳。说:“重不重，重了放我下来我真能走。”

    军哥说:“你这也叫重啊？别开玩笑了。”开始下河。小河有几十米宽，因着是冬天，河里的水缓了很多。一开始走得还很顺，但离河中心越近，军哥每探出一步，都是先用棍子伸出去，两个脚站稳时也是一个脚高一个脚低。江欣估计河里都是大小不一石头，水也差点是没到了军哥大腿裤子上了。这样的水位，肯定是到了自己的小腹。好在军哥走得无惊无险，平安到达了对岸。

    来了几个背着背篓的人，人人都把裤脚卷起来。有人认识军哥，就说:“军哥，上白面？”军哥嗯的一声，说:“陪这位记者同志去采访那里的知青。山道还好吧？”那人又说:“好。记者同志可真漂亮。”江欣笑说:“谢谢。”那几个人听了赵惠敏的话，哈哈笑起来。军哥穿好了鞋，又开始走路。江欣说:“他们笑什么？”军哥说:“没什么。”

    江欣说:“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笑呢？哼，不说拉倒。”军哥回转身来，说:“真的没什么。山里人很单纯的，他们在外面找人搭讪很少人会理他们。你对他们说谢谢，也许是他们觉得很好，就笑了。”江欣说:“就这么简单？”军哥说:“就这么简单。”

    江欣看了下手表，啊的一声说:“都马上三点钟了。也就是说我们从小兴仁村出来差不多四个多小时了。快到了吧？”军哥说:“这才哪到哪呢？走过这个弯就要爬山，上了山就要走开凿的山道，山道全程将近二公里，仅可供一人行走，想走快也不行，后面还要钻山洞。忘了我说的天黑时能赶到都算好的了？看来，我们的运气还算是好的。”

    江欣说:“怎么说？”军哥说:“刚刚那些人就是老白面村的，他们是下山采购的。我问了他们石山道还好吧，他们说好。就是说现在石山道上的对面没有人过来。两公里的石山道就算是老白面村的人走也要差不多两个小时，何况我们。”

    江欣说:“那如果我们上了石山道对面有人来了怎么办？”军哥说:“所以，我们上石山道前就要用石头敲敲山体，前面要是有人的话，也会用石头敲山回声。听到回声，我们就不要上石山道了。如果没有回声，我们就上石山道，在石山道上行走，也要每隔几分钟敲敲石山。石山道凿修过，之前的更难走。”江欣笑说:“原来如此。”

    过了土山弯，眼前赫然出来一座石山。军哥把绳子绑在自己的腰上，说:“石山道就在半山腰上，要上去一百米左右。你拉着绳子，省些力气过山道。”江欣没有反驳，为了省却麻烦，最好是听人家的。把绳子在手腕上缠了两下，说:“我这要是失脚不是也连累到你了吗？”

    军哥说:“就你这体量，不可能。除非你是刻意的。”江欣说:“去。我还没活够呢。”俩人都笑了。上了半山腰，江欣又娇喘起来。军哥说:“怎么样，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