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穿红衣的菊姐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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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写着诊室的房间出来,看到我走到我面前,说:“小朋友,你在这干嘛?我是医生,跟我说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我说:“不是我,是婆子。”医生说:“婆子?”或许是我的身形特征太过明显,医生哦的一声,说:“你是山子?”
我点了点头。医生说:“你说的婆子是不是喜婆?”我又点了点头。”医生说:“她怎么啦?”我说:“婆子躺着一动不动。”医生说:“还喘气么?”我说:“喘的。”医生说:“你等我一下。”转身进了诊室,很快背着一个医药箱出来,拉我的手说:“快走。”
医生姓张。瘦瘦的身子,鼻梁上的眼镜要时不时的扶一下,走得快后来干脆就拿在了手上。一路上张医生问我喜婆的情况。到了庙宇,张医生已经气喘不已。喜婆还是我和离开时一样张医生先拿听筒贴在喜婆的胸前倾听,另一手则是拿起喜婆的手腕号脉,也就不到一分钟,从医药箱里拿针药给喜婆打,针药打下去,再给喜婆针炙。
这么一番操作过后,喜婆醒了过来。之前我陷入即将要失去喜婆的恐惧中看到她醒来,我喜极而泣。张医生临走时,我拿出卖油得来的钱,张医生和我说:“山子,要不是你坚持着给她吃中药也没有这会了。喜婆身体本就有病,又吃不好,你想法子弄些鱼肉什么的给她吃,和你一样,她身上都没有一两肉了。去和领导说,申请一些营养费。”钱也不收我的。
我回到喜婆的身边,喂喜婆吃粥,说:“婆佬,你把我吓死了。”喜婆很虚弱,手想抬起来刚离地就又坠下,慢声丝语说:“山子,别怕,婆佬进了鬼门,拼死也要保山子。”我说:“我才不要婆佬进鬼门。”喜婆说:“两个小鬼拖我进鬼门,我抵死不进,我说我进了鬼门,小山子孤条在人间可咋办?”
我说:“婆佬,再有小鬼来拖你,你跟我说我拿刀砍他们。”喜婆哼了一声,说:“瞧不着小鬼,也没知道哪刻钟来。这张医生那会经常去敬老院给人瞧病。都说他是好人。他阳气大,能赶小鬼,一来就把我拽回阳间。听老人说,赶小鬼的人折阳寿。唉。”
我说:“没这档儿事。张医生说了您是病体,缺好吃的,才这般样。您把这粥喝完,我就去给您买肉吃。”喜婆说:“咱哪能攒下来钱钱买肉?以前是喜儿,现在是我没用的老婆子,钱钱都使拿药上了。这人间若不是还恋着山子,我一头撞河里去。没用的人把你拖累了。”
我说:“才不是呢。粥吃完了,我现下就去买肉。婆佬,您等着,我很快就回来了。”我起身离开,刚出庙门哇哇哭了,边哭边走眼泪流个不停,走不一会儿跑起来,寒风吹着雨丝儿打着,一点儿也不觉着冷,一直跑到兴仁公社。我就一个念头就是想让喜婆早点吃上肉肉。
副食店门口摆了几张肉案子,因着临近过年,买肉的人排了几排队伍。买肉的都是大男人,鲜少有小娃子,我算是独一份。大家凑在一起,有人的嘴就不能闲着,有人说胖头老婆在兴仁镇也算得上是顶尖尖亮的人,真就舍得给离了,也不知是咋个想的。
有人接话说:“在你眼里是百里挑一,在他眼里等同恶魔,这个哪去说得清?”又有人说:“这胖头是够狠,听说是凶起,揪头**地上,大棍子抽大棍子砸,未了还往人身上撒尿子吐口水子。”先前那人说:“怎么听说,就是真的。今儿女的家人就来把她接走。”
虽是没指名道姓,大家说时我的脑子里却一直闪现菊姐和厨头,什么大棍子抽大棍子砸,撒尿子吐口水子,让我很是心惊肉跳。买了肉,我往政府食堂去,食堂院门堆了好些人,我走近了去,一辆手扶拖拉机从院门出来。
手扶拖卡坐着一个女人,女人低着头,辫扎红绳,身穿红衣,这女的正是菊姐。手扶车经过人堆,加大了油门驶去。我追着手扶,使出浑身的力气,大叫:“菊姐。”菊姐猛的抬起头,继而站起来大声说:“山子,别哭,别跑猛了,小心跌倒。听姐的话要读好书要上进。”
终究是我人小步子小,虽然我穷及了全身的力气在跑,仍是被远远的甩下,终于,眼里只能看到一点红,最后一点红也没有了。我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
想到从此后再也见不着菊姐,这一晚,村子里的鸡叫了两遍我才睡过去。虽然我买了两斤肉,但我不舍得吃,几乎都让喜婆吃了。喜婆要吃药要吃营养,需要很多的钱,我想到了之前五子带着我和喜儿去挖泥鳅的那小河沟,我学着五子的样,终于也让我经过一个早上的努力抓了十多条的泥鳅。有了经验,后面的几天,我抓到了更多的泥鳅。庙宇有个烂缸,我把泥鳅养在烂缸里,一日三餐都给喜婆吃泥鳅。
泥鳅是大补的东西,还真像张医生说的,喜婆吃了营养的东西身体是一日比一日好起来,我仍是不敢给喜婆断药,老中医听我说喜婆好了起来,又继续给抓药。泥鳅很快会吃完,我把眼光盯到了天上飞的。草雀成了我的目标。
草雀傍晚时会落在草丛中。要想抓草雀要有手电筒。我狠下心买了支电筒。傍晚时我蹲守在草坡上,记住草雀落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