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 119 章 第(3/4)分页

字数:   加入书签

A+A-

   何为心如刀绞,这就是。

    湫十手里捏着秦冬霖一片衣角,对这样郑重其事的道歉有些不知所措。

    须臾,她摇了摇头,目光澄澈,道:“这不是你的错。”

    宋昀诃有什么错,当时那么大一个烂摊子丢下来,主城几乎全是给宋呈殊贺寿的人,加上天族从中推波助澜,这事直接在各世家之间掀起浪潮。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全是看笑话的,真正关心事情本身的,能有多少。

    他忙着找她,忙着安慰父母,忙着平衡主城和流岐山的关系,一座座大山毫不留情压在他的肩上。她的所作所为,几乎全是他在收拾局面。

    换位思考,有朝一日,他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做到这个程度,她会是怎样的反应。

    能做到毫无芥蒂,心平气和吗?

    宋昀诃除了冷了她十几天,见面之后,一句重话,责备的话都没说。

    还要如何,还能如何?

    他们都没有错,可事情就是发展到了这一步。

    宋昀诃上前,伸手抚了抚她的发,湫十脊背僵硬,但没有躲开。

    ===

    春夏秋冬,四季在眼前流转。

    时间从指尖流淌过。和从前一样,湫十仍然格外黏秦冬霖一点,可从前的脾气却没有养回来。一静,能静好几天,即使出去玩,也不爱往人多的地方走。

    秦冬霖在外还是老样子,懒懒散散,脸一冷,格外能唬人,但那副人嫌狗憎的臭脾气,在湫十面前,一丝一毫都摆不出来。

    天赋好的人,在哪方面学东西都快,这话一点也没错。曾经惜字如金,半个字都不肯多说的男人,也开始笨拙的学起了哄人的招式,昔日听一句就觉得腻人的情话,他顶着那张挑不出瑕疵的脸,也能说得清新脱俗,轻而易举就让家里那位红了脸和耳朵。

    一日,几人聚在流岐山城内一家酒楼喝酒。

    秦冬霖姗姗来迟。

    伍斐上下打量他一眼,啥话没说,先将一杯烈酒推到他跟前,才道:“大忙人又来迟了,我们几个想见一见你,可算是难上加难。”

    “天天在议政殿见,还不够?”秦冬霖入座,面不改色地将精巧的酒杯往外挪了挪,话说得格外绝情:“不喝。”

    “秦冬霖你扫不扫兴?”伍斐劝酒的功夫一流,当即抚着鼻脊道:“和我们几个喝,没别的乱七八糟的人作陪,小十脾气好,不会和你生气。”

    秦冬霖勾了下唇,似笑非笑地道:“她脾气好?这话在三千年前,可没听你说过。”

    伍斐啧的一声,道:“今时不同往日。”

    秦冬霖长指在桌边敲了一下,心想,哪是什么今时不同往日,她不过是将那些不开心都藏进了心底。

    “行,我们魔君大人现在是一不沾酒二不沾人,出了名的洁身自好,清冷自律,谁都劝不来。”伍叡拍了下堂兄的肩,又看向秦冬霖,问:“怎么没将湫十姑娘带出来。”

    “这种地方,她不爱来。”秦冬霖才伸了筷,便觉索然无味,他意兴阑珊地抵着桌椅,身体朝后仰了下,想起出来时,宋湫十裹在被子里那张小小的脸。

    才出来,就又想回去了。

    一顿酒下来,许是气氛不错,不止伍斐,就连宋昀诃也喝多了。他搭着秦冬霖的肩,面色有些红,半醉半醒,模样是难得的颓唐,说出来的话语,更像是某种悲从心起的哽咽:“你要照顾好小十。”

    一句话,他反反复复说了五六遍,翻来覆去,颠三倒四。

    秦冬霖闻着他满身的酒气,额心隐忍地跳了跳,才要开口,就见宋昀诃重重地摁了下他的肩,道:“……她现在只愿意亲近你。”

    四目相对,秦冬霖将喉咙里的话咽了回去。

    他无比清楚,宋昀诃的话是什么意思。

    湫十不怪他们,却依旧打心底排斥着跟人接近,更多时候,她就像一只警惕的小兽,一点微不足道的变化都能让她将探出的脑袋又缩回去。宋昀诃等人,赫然在外人之列。

    她依旧不提从前,不提那些受过的委屈,可秦冬霖知道,那句“他们都欺负我”里,藏着怎样的崩溃和无助。

    所有的闭口不言,因为从未遗忘。

    眨眼又是一年春至,万物复苏。魔宫内,庭院里吐露芬芳,湫十和沛遗默契地撒下花种。

    阳光在地面上撒下一层碎金,秦冬霖坐在石桌边听长廷汇报流岐山近期或大或小的事宜,听着听着,眼神就不自觉往东边的长廊边飘。长廷一看,了然,没过多久便识趣地起身离开。

    秦冬霖踱步到长廊后,看着一人一蛇头抵着头,肩挨着肩靠在一起,模样都挺严肃,不知在争论些什么。没过多久,湫十突然伸手拍了沛遗光溜溜的蛇脑袋一下。

    沛遗被打懵了,那条碧绿的蛇尾弓起来。

    秦冬霖适时出现,他握着湫十的手,无比自然地将人带到自己怀里,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