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念”的感觉，那种无论遇到任何烦心事，只需要给柳吟秋打一通电话便能消解的奇妙感觉，黑瞎子从未有过。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算跟我好的？”柳吟秋不会生气，成年人的世界没有那么多一见钟情，更多的都是相互了解之后的相濡以沫。

    “还记得你肚子痛，到我出租屋休息那次吗。”黑瞎子道，“我发现你一难受我就很担心，就知道自己中招了。”

    然而黑瞎子认为柳吟秋不会因他的死而痛苦一辈子。

    他一直都有在试探她，黑瞎子觉得，这个小姑娘是可以接受自己伴侣死亡的那种独立女性。所以，黑瞎子认定，就算他有了不治之症，也不会对柳吟秋产生太激烈的影响。

    黑瞎子想，自己要是死了，柳吟秋没有孩子没有拖累，有钱又漂亮，若是找别的男人必定毫无负担，就算她最后不找男人了，那些财产，也足够柳吟秋挥霍到下辈子。

    至于她长什么样子，黑瞎子的心里只有个大概轮廓，这不妨碍他喜欢她，只是有时候当柳吟秋问黑瞎子今天的口红颜色和昨天的哪个更适合自己时，黑瞎子会比较犯难。

    “所以，你是打定主意来赴死的了？”柳吟秋心里很难受，原本美好的心情全都不见了。

    “也不是。”黑瞎子说，“我还没有活到需要靠寻死来达到人生圆满的岁数，我还是想活的，遇到你以后，我反而比以前贪生怕死起来了。”

    柳吟秋并没有因此而欣慰：“你太自以为是了，怎么能觉得我可以接受你死亡的？你是我丈夫，是我的家人，我不可能不在乎。如果我能接受，我干嘛要去那个什么盲冢，你都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她越说越难受，翻身就下了床。

    黑瞎子一把将人薅回来：“你这一生气就走掉的毛病得改改。”

    “不改。”柳吟秋道，“反正你都不管我的感受，我凭什么要管你的。”

    “是我不好，别气了。”黑瞎子小声地哄她，“第一次谈恋爱，没经验。”

    柳吟秋“哼”了一声。

    黑瞎子学着她的样子，挤着嗓子变成柳吟秋的声音，也“哼”了一声，小姑娘很没出息的被他逗笑了。

    “活了这么久，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这不才刚开始，还没习惯。”黑瞎子哄道，“别气了，亲一个。”他用嘴唇咬她的耳朵。

    柳吟秋知道这个人说的是事实，黑瞎子所处的年代不允许他把人往好的方面想，他看尽了这个世界上最丑恶的人性以及最黑暗的世道。

    对于柳吟秋，黑瞎子是尽心尽力在呵护，但她只是个普通人，太过于平凡，黑瞎子需要解决的事，面对的困难，是柳吟秋当时根本无力承担的。

    她叹了一声，亲了亲黑瞎子的脸：“你要死了，我会永远痛苦。”

    黑瞎子紧了紧胳膊：“现在知道了。”

    “不过。”柳吟秋又有点来气，“你都知道自己要挂了还来撩拨我，有点不负责任哦！”

    黑瞎子也不服：“谁叫你以前总说，这年代谁离了谁活不了，有钱能解决百分之九十九的烦恼，我就当你是个女强人，没我照样本事。你还说什么，梦想一夜暴富的，我想我死了，至少能有个替我收尸的，到时候也满足你一夜暴富的愿意了不是。”

    “哎呀，我是说笑的嘛！”柳吟秋踢了他一脚。

    黑瞎子也不客气地揪了小姑娘屁股一下。

    柳吟秋怒视着他，咬了一口黑瞎子结实的肩膀。

    黑瞎子笑了笑：“你的长相跟我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

    “不好看？”我道。

    “你真30了？”黑瞎子捏着她的下巴左看右看。

    “31了。”柳吟秋道，他这么直接地注视着自己，柳吟秋有些不好意思，黑瞎子很少在有强光的环境下不戴墨镜，顶多偶尔取下来跟她说两句话，然后又戴上。

    “看着像18的。”黑瞎子一笑，“你身份证也是假的吧。”

    柳吟秋忍不住笑：“少花言巧语。”

    “真的。”黑瞎子说，“我看不清你的脸，听你说话的口气，感觉比较成熟，以为你的脸跟你的年龄差不多。”

    “得了吧，你当时以为我是24,5。”柳吟秋揭穿他的谎言，“还有，你是靠双手感知这个世界的，你总摸我的脸，肯定知道我什么样子。”

    “24,5是胖子给我讲的，他说你才大学毕业，我说不可能大学毕业就有教学经验，他就说看你的样子顶多24，我都给往大了猜。”黑瞎子摸摸小姑娘的脸，“到底是张家人啊，不显年纪。”

    “31岁而已也没有上年纪那么夸张吧。”柳吟秋抗议。

    “18岁，哪有31。”黑瞎子亲亲她的嘴，“我家丫头才18呢。”

    柳吟秋打了他一下：“就知道哄我。”

    “啧，总打师父不行啊，没有你这样的徒弟。”黑瞎子抓着她的手就往嘴里放，接着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