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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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顿。

    周王三番两次踏足褒宫,于人前对她百般纵容与偏爱,她曾百思不得其解他此举是为何?

    “善妒”二字仿若醍醐灌顶。

    而今已是西周末年,周国与各诸侯国之间的关系表面和平,实际相依相抗,早不同于西周早年。

    几个姬姓诸侯国,比如晋国、燕国,国势之强已不输周国。另有外姓诸侯国,譬如齐国、申国之类,幅员虽不比晋国,地理位置却十分紧要,同样不容周王小觑。

    与前朝休戚相关的后宫娘娘们,申后,晋国夫人……容不得周王不闻不问,容不得他顾此失彼,对谁过分偏爱。

    ——帝王制衡之术从来不止于前朝。

    若是做不到一视同仁,想让后宫和宁,为她们设立一个共同的仇视目标或许是不二之法。

    新晋的褒夫人,她身后的褒国一无幅员,二无地势,迫不得已才被觐献给周王。哪怕来日褒女命丧镐京城,褒国上下怕也无可奈何。

    加上褒女貌色惊鸿,今时又有破虹之功,周王对她“偏宠”,竟也合情合理,有理有据。

    巍巍王宫城,人命如草芥。原来那高高在上的周天子并非不知后宫女子爱妒之心如同八月萑苇,灼野连天能要人性命。

    只是她的性命和制衡诸侯相比,实在无关紧要。

    “夫人?”

    时近正午,头顶的日头愈发灼热,姒云却错觉寒意丝丝侵肌入骨,凛得她不自禁发颤:“什么?”

    “夫人可是身子不适?”见她忽地面色煞白,姒洛连忙上前,关切道,“不如先回房歇息片刻,晚些时候再过来问话不迟?”

    “不碍事。”姒云抬眼望向春晖里的西厢房,轻吁出一口气,淡淡道,“还是早些问清得好。”

    早些厘清此间是与非,她才好快些执行出宫的计划。

    “夫人,洛姐姐。”厢房廊下,侍婢木兰遥遥朝两人行礼。

    “木兰?”姒洛探头朝门里瞧,不解道,“怎么在屋外守着?”

    木兰摇摇头,一脸苦恼:“那姑娘已哭了将近一个时辰,怎么劝都不听,奴婢别无他法,只好出来候着。”

    “她哭什么?”

    门帘被掀开,时断时续的啜泣声迎风而来。

    姒洛神色微变,不等姒云说话,一把扯开帘幔,怒道:“哭哭啼啼作甚?让旁人听见,还以为是我们困住你,欺负了你似的。”

    姒云连忙跟上,却见那宫婢身上的衣服已焕然一新,擦过身,净过面,一张明妍动人、我见犹怜的脸便清晰露了出来。

    她瑟缩在角落,双腿拱起,双手环抱住双膝,偶尔才敢抬起泛红的双眸,偷瞟一眼来人,像是被昨夜之事吓得不轻。/p>

    “阿洛。”姒云摇摇头,示意她退后,而后一边打量角落之人,一边从袖中掏出丝帕,递到她面前,“听说你在晋国夫人身边做事?唤什么名字?平日里都做些什么活计?”

    听见晋国夫人四字,女子浑身一颤,眼里噙着惶恐,瞪了姒云手上的帕子好一会,忽地垂下目光,双手依旧环抱着双膝,一动不动,缄口不言。

    “莫不是个哑的?”姒洛挑眉,“还是说,晋宫中人都不知礼数?”

    “阿洛!”姒云厉声喝止。

    打量片刻,她忽然站起身,像是失了周旋的耐心,转身朝向姒洛,淡淡道:“阿洛,把她的东西收起来,送回晋宫去。”

    “不要!”女子惊呼出声,后知后觉自己的失态,却已顾不上身份之别,她连滚带爬扑至床边,哆哆嗦嗦拉住姒云的衣摆,一边抬眸偷觑,一边慌张道,“褒夫人饶命!褒夫人饶命!”

    “饶命?”姒云转过身,垂睨她片刻,淡淡道,“送你回晋宫,会要了你的命?”

    女子浑身一颤,双唇轻轻嚅动,似乎想开口,又迟迟不能发出声音,只片刻,白皙的面容已无人色,双手却依旧紧攥着她的衣摆不放。

    姒云眯起双眼,思量片刻,沉声道:“昨夜坠入莲池,并非意外?”

    女子攥住她衣摆的手指节泛了白,眼里的惶恐几近满溢而出。

    迟疑良久,眸光微微一颤,而后轻一颔首,幅度几不可闻。

    果然不是意外!

    姒云神色凝重:“是晋夫人?”

    女子又是一颤,却不敢应声,只低垂下眼帘,不发一言。

    宫闱深深深如许,妄图逃脱,身不由己之人又何止她一个?

    看清她白皙面容,眼中清泪,姒云心里倏忽生出几丝物伤其类之感。

    她举目望向春光潋滟的窗外,迟疑许久,轻道:“留在褒宫,你可愿意?”

    “夫人不可!”“愿意!”

    两道声音一并响起。

    姒云轻叹一声,转过头,朝一脸紧张的姒洛摇摇头,又上前一步,朝榻上女子道:“所言所行皆需提前知会阿洛,没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