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风瑟瑟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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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临下地看着她,寒意丝丝渗入骨髓,玉明身体不停地战栗。
他在拿许夫子的性命,拿整个清风院,拿表兄的性命在威胁她,逼迫她交出父亲的遗物,那个小木匣子里装着的贪墨证据。
他处心积虑,甚至不惜压上了一条又一条人命,作为威逼她的筹码。
是她的错,她害惨了身边的人。
“所以,你一直要的就是我父亲的遗物。”
玉明望着他,眼泪坚强地在眼眶里打转,她竭力控制着自己没有落下,“你要的是那份贪墨证据。”
“那天是你搜了我的房间吗?”玉明回想起她从春风楼回来后,卧房突然的凌乱。
陈玄嗣一口承认,他不屑于在这种事情上撒谎,也没必要,他搜了就搜了,那又如何。
玉明垂下头,不说话了。
陈玄嗣可以轻易地看见,她发抖的双肩,地上一滴又一滴透明的水渍。
一片寂静中,只有细微的啜泣声在这里蔓延。
终于听到她开口说话,声音平静中带着沙哑,“好,我给你。”
她不能为了死物,放弃活着的人。
陈玄嗣想拿到的东西,她是怎么也护不住的。
他有千般万般手段,让她低头,屈服,听话。她是怎么也斗不过他的,他玩弄她,玩弄她在意的人,就像玩弄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元回听着玉明的描述,去清风院拿回来了个小木匣子,将东西交给陈玄嗣的时候,元回都不敢去看玉明的双眼。
玉明低着头,也没有再看元回。
元回是陈玄嗣的人,就算平日里对她再好,也只听命于陈玄嗣。
当夷也是如此。
陈玄嗣打开木匣子,翻看了一下,的确没有错,是蔺九清查出的蔺家贪墨证据。
他把小木匣子交给元回,目光又落在眼前的小妻子身上。
他缓缓抬手去摸她的脸,指腹轻轻抹去湿漉漉的泪水,明显感觉到她颤了下,但并没有躲。
她袖口下的指尖,不住轻颤,玉明声音极低:“可以把许夫子放回去了吗?账本可以还回去了吗?”
男人手顿了下,玉明浑身紧绷,几乎以为他又要怒了。
可他终究是放下了手,朝着元回抬了抬下巴,“去,现在派人送回去。”
陈玄嗣拉过玉明的手腕,将腕上缚着的腰带解下来 。
她肌肤实在娇嫩,陈玄嗣并没有多用力绑,可白皙的腕上还是留下了两道明显的红痕。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伤,陈玄嗣看着看着,神色柔和下来。
“东西都搬过来了吗?”他问。
玉明抬起了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午后说的,现在就忘了?”男人盯着她,依旧是熟悉的命令式口吻,没有一丝商量的语气,“不是让你搬过来?”
玉明不明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先前的承诺还算数吗?
“只要你乖乖听话,别再做出这种惹我不高兴的事,我就不会不要你。”
他摸她的头,俯身盯着她。
玉明望着他的眼,突然发现他真的没有在同她玩笑,为什么他可以做到,那样的逼迫她,威胁她,利用她之后,再这样平静地说出这些话?
她真的想不明白。
压抑着的情绪再忍不住,从未有过的难过袭上心头,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胸口像破了个大洞,竭力维持的平静表象都支撑不下去,呼啸的冷风撕扯得,她浑身都痛得要碎掉。
明明他曾救了她一次又一次,请她去最好的酒楼吃饭,带她看焰火,为她上药,教她骑马,抱她,吻她……
那个漂亮的兔子灯现在还在库房,鹦鹉还挂在廊下讨巧地说着话,他甚至为了她不惜得罪通政使,难道他做的这些都是假的吗?
为什么,如今又会这样,毫不犹豫地逼迫她,威胁她,利用她?
她就像一条小狗,被人递了根肉骨头,于是巴巴地跟过去,舔他的手,趴在他脚边撒娇,在他高兴时被逗一逗。
她以为这是喜欢,而后就会在某一刻,惹了主人生气时,被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开。
等下次他递出肉骨头的时候,小狗还要不计前嫌地跟过去。
玉明从来没有这么难过,就算是小狗,也不应该这样被踢来踢去。
她其实不需要肉骨头,也可以活下去,饥一顿饱一顿,在街上流浪,也比这样要好。
玉明想,她不可以重蹈覆辙了,她不能再傻傻地被骗过去,她不想再当他脚边那只随叫随到的小狗。
玉明低着头,身体还在发抖着。
在陈玄嗣伸手,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放在她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