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翻覆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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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厨娘到大司农》 

    云娘子叹了口气:“魏楚梁在担任上阳郡守前曾在南郡做过县丞。南郡乃是鱼米之乡,本该富庶,可实则南郡的百姓极为穷困,便是因他收缴的赋税最多,十税其七,生生把南郡坑得一穷二白。”

    姚姜大吃一惊:“真狠,这可是要活活逼死百姓!”

    张相公点头:“魏楚梁将南郡的地皮都刮低了三尺,当年南郡百姓可是称其为三尺青天,可见其狠。但也因此举他升迁了,成为了上阳郡的郡守。”

    “当年上阳郡百姓听闻他要来到都叫苦不迭。但魏楚梁到了上阳却没再用重税盘剥百姓。百姓都说他转了性子,成了好官。可背地里,他悄悄将官盐变为私盐,涉入盐铁。”

    姚姜大惊:“钱豆豆说她家倾覆是因官场争斗,莫非她,”

    张相公摇头:“她这话只对了一半。魏楚梁怎会让年幼的女儿知晓自己的作为,连他的夫人也知晓不多,因此钱豆豆只知家覆灭了。盐铁乃是官卖,盐价高,朝廷官卖能平抑其价,能充实国库。铁器乃是国之重器,朝廷不准卖与外邦,尤其是北疆外的游骑部落。每年能沽售给他们的铁锅都有限,”

    “铁器能再次煅造,可以用于制作兵器!”姚姜忽然明白了,接了一句。

    张相公点头:“正是。运盐多走水运易有损耗。魏楚梁胆大之致,他谎报船只出了意外,盐沉入水底化去,他则将这些盐私藏,之后将这些盐作为私盐运走卖出,卖价比官价低些,多的是买家;天高皇帝远,再加有人有心回护,这事传不到皇帝耳中。”

    “魏楚梁盗卖官盐并没引起朝廷在意,但他当年被下狱是因朝廷得到消息:他和北疆外的一位名唤朝鲁的部落首领往来数年,以铁器换战马,且数目不小。这可是公然资敌,也因此他翻身落马,死在了狱中。”

    云娘子:“这事事发时,北疆守军与游牧各部已经缠斗了十数年,无数士兵埋骨异乡,且之后数年都有北疆守军死于这些铁器,影响深远。”

    “没有魏楚梁的铁器换战马,北疆外的游牧部落缺少铁器,平日里射出的箭枝都要找回去将箭头磨尖了再用。可就因有了铁器换战马,游牧部落将寻常铁器磨为箭头,有了硬弓利箭,北疆守军吃了大亏,死伤无数!”

    张相公接上:“战马远途奔袭得有好蹄铁,若无合适的蹄铁,马匹走不了远路还易受伤。在魏楚梁大肆用铁器换战马之前,游牧各部就因缺乏铁器,不是北疆守军的对手。以铁器换战马,游牧部落便逐步变强,不停南下掳掠。北疆经历数次大战,游牧部落还不时飞骑袭扰,大周上至将军下至士兵,折损的人数得以万计。”

    姚姜震惊:“他,他究竟换了多少铁器?”

    云娘子摇头:“我们也不知实数。但若从他成为上阳郡郡守算起,这件事少说也做了六七年。”

    姚姜心中有了个疑问:“张相公,我有一事不明。钱豆豆的父亲能做这事这许多年,必定还有同伙,在魏楚梁之前也必定已有人在做此事。”

    张相公点头:“是。那时受此事牵连的官员不少,翻身落马的官员不少于十数人,这些人都家族翻覆。只是我没想到魏楚梁的女儿还在人世。”

    姚姜:“张相公让我探问钱豆豆是否还有家人,是想借由她找到后面的帮手?”

    张相公:“就我看来,即便她家还有人,她也不知他们的下落。她反倒是别人拿捏她的家人的把柄!”

    姚姜惊异之极,张了张嘴不知该从何问起。

    张相公淡淡地:“青楼花魁都会在花信之年便被逼迫卖身!她们本就是青楼用来赚银子的物件!花魁意味着身价更高!钱豆豆七岁便被官卖,至今已沦落风尘十余年,早过了花信之年,她却还只能卖艺不卖身。这是鸨母心软为她网开一面么?鸨母从事这行当,早便心底钢硬,哪会心软?那为何会放着这摇钱树不摇,让她独善其身?”

    “青楼名妓的恩客大多是有钱有势之辈。恩客若是看中了她,用权势逼迫,她便得卖艺又卖身!可她却于这种泥淖中独善其身了好些年,这背后必有缘故!”

    晚间,姚姜睡不着,起身出屋穿过穿堂来到前院。

    她往香草园走去,却见堂屋回廊下杜翠兰写字的木桌旁坐着一人。

    与张家的两个院子连接后,姚姜家成了三进的院子,张相公还给她家的堂屋加修了回廊,已是三河村仅次于胡村正家最好的院落。

    回廊下坐着的人一手支颐对着黑夜出神,看身形衣裳乃是云娘子。

    姚姜脚下一顿,伏在云娘子脚边的鸡腿和阿旺都抬起头来。

    云娘子没回头,但她温柔的话声响起:“姚娘子也睡不着?”

    姚姜走上前去:“是,我今日喝了茶,难以入眠,”

    “我们说说话吧,”云娘子轻摇着扇子回过头来,“我也睡不着。”

    姚姜挪了把椅子来在她右手坐下。

    没点灯,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