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她的误解,他的遗言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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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有此鏖/战之术吧?”
“头牌,该付你银子的。不知你什么身价?”
她红红的唇勾着嫌恶的笑。好像这样羞辱他,她心里就能好受些。
李焉识缓缓站起身,平视着她:“毒解了就好。今天晚上的戏,我想你不必演,真情流露便可。如今的你,想必也是不愿意嫁给我的。”
“我不会陪你演这场戏的!”她忽然发了怒,狠掷手里的泥人。
泥人摔去墙上,登时四分五裂,溅在铜镜上,砸出一个凹坑。
“你以为我不晓得你打的什么算盘!”
“你诈死,丢了功名,抛下功勋,把自己弄到声名狼藉,不就是为了让我心中负愧吗?你付出的越是多,活得越是惨,我便越是不忍苛责你,我无法苛责你!”
“看吧,你多爱我啊,你爱我爱得都抛弃了自我,抛掉所有了。你只有我了,我怎么可以狠心抛弃你呢?我只是做了你的玩物罢了,只是被你欺骗了,那还不是因为你爱我吗?你爱我,才骗我啊!你爱我,我就要忘掉所有的恨,来与你在一起!梁惊雪,你别太不知好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这个逻辑啊!”
“这就是你要我醒来的目的吧!”
“你要我记起恨,却逼着自己用爱抹去恨,给我最后一击!来完完全全地摧毁我!”
红袖颤动,指着他。
“李焉识,你以为你卖弄自己的凄惨,便能抵消你的恶行了吗!”
“你这是道德绑架!我不会同情你,更不会接受你!”
“听着,你付出的这些,我不接受!”
“你强加给我的,我不要!”
“我的师父,我会靠自己的本事去救。与你无关!”
她所痛斥的,比他猜想的自己,还要恶毒。不过,也并不重要了。
言语苍白,再如何解释也会被认作是狡辩。今夜,他会亲手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弯着眉眼笑:“所有宾客皆已到场,还余下半个时辰不到就要拜堂了,你没时间拒绝我的计划。”
“箭在弦上了,夫人。”
他虚虚实实的笑,像极了初见之时。
老妖怪。
她怒不可遏,攥紧手里的银簪,猝然按下卡扣,咬下扁扁的簪身,露出银白尖刺,骤刺向他心口。
“堂还未拜,怎的如此性急?”
她的左腕被他死死攥住。
锐利的针尖悬在他大红喜服分毫之外。
“还不够熟练,以后需得勤加练习,别总睡懒觉。”
她眼中烈火似要把他焚烧殆尽。
他的关心在此刻听起来像是嘲讽。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她的恨似熔岩,这点儿星火算不得什么。
“我会给你手刃我的机会。砍一只脑袋,还是三只,由你决定。但不是现在。”他攥着她的左腕,将尖刃纳回簪身之中,咔哒一声。松开手。
她站着没动。
右手裹着纱布,尚不能抓握。左手更不敏捷,这样贸然杀去绝云派,只可能有一个下场。
他把她算透了。
她胸膛气得颤抖,可眼下只能如此。
“成交。”她几近咬碎了牙,妥协了。
银簪挑开纱布,她望着掌心粉红的新肉,尚未愈合,但瞧得出是精心医治,好生养着的。
银簪猝然扎向新嫩的伤口,血顺着指尖流,她眼下神经微跳。
“戏……要做,就做全套。”
她的举动, 他不意外。
“妆花了,夫人。”他凝望她颊上泪痕。
“虽然这样也很漂亮。但眼泪落得不是时候,该遮一遮。”
“不想我这个脏污之人推你去妆台前,便自己坐好。”
她咽下一口怒气,攥着银簪,缓缓走去妆台前,坐下。
“这是……我最后一次算计你。”他站在她身侧,替她理发冠上缠绕的流苏。一丝一缕垂落,铃铃脆响,像溪水。
他慢条斯理缓缓开口:“宁安司的易容高手鸢二,你见过的,还记得吗?”
她微微仰头望他,心下一凛。
“既猜着了我的计划,你便知道接下来如何做。”他又俯身,用绢帕替她沾去面上的汗渍,泪珠,轻扫脂粉。
“你的命,我还给你了。我的命,你也可以夺去。”
他牵起她的手,带着将银竹簪簪入她缭乱夺目的银冠下,浑然一体。
全瞧不出她随身携了致命利器。
“哪有新娘子来迁就新郎官的?”
他望着铜镜里的两人,笑着。
绛唇微颤。
他亲手筹备了一场,杀他的婚礼,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