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介于黑白,难免尘埃 第(3/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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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不解,眨巴眨巴眼睛回忆道:“可那日我听她所言,她对自己的婚姻失望透顶,苦苦挣扎不得解脱,又怎会与厌恶之人狼狈为奸?”
“你以为,缔结姻缘是只看爱情的吗?”
她很是肯定地道:“于我而言,自然如此。我若是喜欢一个人,管他是王侯还是游侠。”
“你都说了,那是你。你不该用自己的思维去揣度别人。”他想着,终于有她听自己来讲一讲道理,明一明世俗的时候了。
“嘉平郡主很受太后宠爱,说话 颇有分量。她若真是厌恶他至极,自请和离也并非难事,她不愿和离不过是因为既想借助林谦文背后的家族,又不愿意承担朝中民间的非议。毕竟这些年,恩爱夫妻他们一直演得很好。权贵的门第,盘根错节,斩不断的。”
“你以为她那日所言,是想让我娶她吗?我并无背景扶持,更给不了她花钱如流水的富贵日子。如你所言,她不过是想包养我,暗中苟合罢了。她,说白了,是既要又要。”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世上还有既馋人家身子,又不想给名分的好事:“那你还敢拒绝她,不怕她捏死你?”
李焉识轻巧地哼了一声:“我怕她捏死你。冒冒失失,腿还没好又崴了,再遇见歹人怎么办?”
他这话倒是引得她不解了。
“她为什么要捏死我?就因为她觉着我是你亡妻?我又不是,我好好地活着呢。”
他怅惘地望着足下的台阶,一步一步踏在砖石之间,自言自语:“是啊,你还好好地活着呢。怎会是她呢?你有你自己的人生,有你该走的路,不该与我纠缠的。”
她并未听出他话里的意味,只是好奇,这位几乎是平地而起的先夫人,闹得满城皆知他要守节一年的先夫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八卦一下,你先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哪?”
“她……是个很善良的姑娘。太容易相信别人,太坚守道义。吃了苦,受了伤也不说,像一颗钢豆子,是不是很傻。”
他犹犹豫豫,终究是模模糊糊地勉强填塞了几个不会引起她怀疑的词汇进去。
她松了口气,脸上挂上喜色:“那我和她不一样。我受了伤是会叫唤的,我这脚崴了,疼死了。”
他还在自顾自黯然神伤:“是啊,你是你,她是她。我和她的故事已经结束……永远不会重启了。”
“喂,我说我,我脚崴了!你一点儿反应没有?”
他拖着尾音,无可奈何地道:“我听见啦,可我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替你处理吧。”
她望了望路,狐疑地道:“你这也不是回我房间的路吧。”
“回我屋里拿药油,给你擦一擦。”
他还在黯然神伤,默默倾吐着:“从前都是我追着她跑,她理都不理我,嫌弃我嫌弃得要命。”
她好奇地听着八卦:“这么嫌弃,那你怎么追到手的?”
“因为……我使诈。”
他想起那些被她追着砍,拍得嗷嗷吐血的日子,脸上便不自觉地浮现出笑来。
她啧啧两声:“真看不出来,你这样的正人君子,也会为了追个姑娘耍手段。”
“我不是正人君子。我也没你想的那样一身浩然之气。”
她听出了他的些许低落,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很正常啊,谁还没点儿黑历史了?我也杀过人,不止一个。若要细细究来,所谓行侠仗义,也是跳脱了律法,以行侠仗义之名去行以暴制暴之实。”
“可我们往往会向往这种行侠仗义,因为……噗!”
她噗了一口瓜子皮儿入另一个更鼓囊的袋中,在他的背上一颠一颠地想着,发髻一晃一晃地摆着。
“因为律法难以维护所有的正义,或者……律法根本便是不公的,制定律法之人,本便是出于维护自我的考虑才如此制定。”
她伸手又去捏了一枚瓜子儿,送入口中:“在模糊的边缘,需要侠者。不公的律法,更应被推翻。”
他第一次听她说出这样的话,他一直以为在她的眼里,这个世界是非黑即白的。
诚然,初出江湖的她确实以为如此,故而在清微山庄听见他外勾内联之时那样难以置信,难以接受,什么也不愿多看,只想逃离。她就像是有强迫症,看不得白纸滴落墨迹。
她可以粗暴地判断一张未用过的纸是否干净整洁如新,一张写满了笔画的纸是否有故事,却无法判断,一张不慎滴落几点墨迹的纸该归于哪类。因为那时,她干净的前十五年里,见得太少,思考太少,不懂这“出淤泥而有点儿染”背后的辛酸与无奈。
故而,初出江湖之时她对自己的要求很高,要自己做一个光洁的完人,可摸爬滚打久了,才明白身上难免沾染灰尘。
他低声笑着:“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