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平安拼命地向欧阳锋挤眉弄眼，可欧阳锋根本不理会他。

    他的目光落在白衣男子身上，他要用自己的话将白衣男子击溃。

    准确来说，是他要将所有站在自己对立面的人击溃。

    辩论场上只能有一个胜利者，那就是他。

    果然，在他这一番话的攻势下，白衣男子沉默了。

    他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低下头沉思不再说话。

    欧阳锋冰冷的目光中出现胜利者的光彩，他向在场的所有人身上扫过。

    再无一人站出来反驳他的观点。

    一是因为涉及到朝廷和晋王的议论风险很大，一句话说不对都有可能家破人亡。

    才子佳人们是有一腔热血，可是他们不是只有一腔热血。

    不是谁都像欧阳锋一样有恃无恐。

    再无一人站出来反驳欧阳锋，也就说明欧阳锋最后说的那些话就是对的。

    起码在围观的百姓们看来是对的。

    如此，在暗中操控这一场辩论的人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真的没有想到，晋王竟然是这样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故意战败给入侵者，一次失败有多少战士死于非命啊！”

    “是啊，以前还一直都叫他林圣人，现在看来，他根本不配拥有圣人的称号！”

    “对，什么狗屁的圣人，我看他连个死人都不如！”

    “他就是大乾的罪人！”

    在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的努力下，林天在百姓中的口碑三百六十度大逆转，从一开始的圣人变成了现在的罪人。

    汴州落花阁前的百姓大多数都对林天痛骂，认为林天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但也有人比较清醒，他们中有的人是当初万民衣的参与者。

    “晋王并非你说的那么不堪，晋王还是林公公的时候，曾经对江南进行过清算，那个时候他对待百姓就非常谦和，不伤百姓一分一毫。”

    “因为晋王如此态度，当地百姓还主动进献了万民衣。”

    有一个百姓为林天说话，他不说还好，一说反而被人们抓到了把柄。

    “就是万民衣！一件所谓的破万民衣而已，就把晋王当成了圣人对待，他有什么资格成为圣人呢？”

    “依我看，万民衣不过是他花钱贿赂百姓，让百姓们假模假样献给他的，都是假的。”

    “我想起来，当初进献的万民衣一共有两件，一件交给了晋王，另外一件则是燕王秦泰。”

    “秦泰后来怎么样你们都知道了吧？他是大乾的反贼！”

    “如今看来，晋王也要走上反贼的路了！”

    秦泰的事情也在这个时候被扒了出来，和林天一起被百姓们怒骂。

    为林天说话的声音被喧闹的反对声淹没，很快就再也听不到了。

    百姓们先入为主地接受了欧阳锋灌输给他们的观点，他们觉得自己这么长时间来是被耍了。

    晋王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圣人，相反，根本就是个厚颜无耻的小人。

    他们竟然叫这个小人圣人，还那么长时间，真是恶心！

    “当初你们叫他林圣人的时候我就纳闷了，他做什么了？你们就要叫他圣人，我那个时候就非常反对，你们还骂了我一顿，现在看来，我才是有远见的。”

    “我也对林圣人的称呼感到莫名其妙，一个太监怎么就忽然变成圣人了？太监都能当圣人，简直就是对圣人的侮辱。”

    百姓们的声音越来越大，并且不再局限于落花阁前，开始向四周广泛传播。

    混在百姓中的“幕后推手”看到百姓们的反应后，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

    再次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战绩”后，挤出人群。

    而他正是雷疆。

    欧阳锋站在落花阁上看着喧闹的百姓，脸上的笑容不曾收敛。

    宋平安来到欧阳锋身边，道：“你做得是不是有些太大胆了？”

    “雷老爷的意思不就是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吗？哪里有比直截了当的说出来更好的方式？”欧阳锋反问。

    “效果的确非常好，雷老爷也很满意，他答应给你的银子加了三成。”宋平安淡淡道。

    欧阳锋闻言，笑容更灿烂了一些。

    “替我谢过雷老爷。”

    “汴州的百姓都很崇拜你，觉得你是一个玩世不恭的才子，是人世间的一道清流。可真正知道你面目的我才清楚这一切有多么可笑。”

    “所谓的才子不过是个守财奴。”

    宋平安看向欧阳锋的眼神和之前落花阁聚会时完全不同，他也不再掩饰自己对欧阳锋的鄙夷。

    “你知道，可他们不知道，世界就是知晓一些的人操控愚蠢者进行的一场游戏。”

    宋平安对欧阳锋的话感到很无语，但也未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