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中自有空气，尽管不多，但够呼吸上几口，且还有一丝富足，江夙夙一身湿淋淋的叉起腰，看着想要钻进土里逃走的家伙。

    “这地龙，也叫蚓，师父教过我，战国时的荀子写了篇《劝学》，里面是这样说，蚓无爪牙而利，筋骨之强，上食埃土，下饮黄泉，其心一矣，它有一特性，身体断成两半还能活，且会重新长出，这一点，跟太岁相似，师父的药橱里就有它，于药，称之为地龙，一般不大……。”

    长夜习医，地龙是药这一点，他自懂得，因此，抬手一指。

    “那它算大吗？”

    江夙夙点头，见地龙快要逃掉，揪住其尾巴，不敢太用力的缓缓往外扯，扯得地龙直叫唤。

    “唉呀，疼，唉呀，疼。”

    待到被彻底从土中扯出来，地龙索性变成一个胖姑娘，缩坐在地上，委屈巴巴的望着眼前的恶鬼跟蛇妖。

    “我又没得罪你们，你们为什么抓我？”

    长夜自己也不明白，只有一个问题想问她。

    “你几岁了？”

    不等胖姑娘回答，江夙夙又问。

    “你叫什么？”

    胖姑娘把他们各看一眼，选择先回答恶鬼的话，因为恶鬼看起来更凶，更不好惹。

    “千段。”

    长夜噗嗤笑出。

    他想起，世上有人为证地龙是否能无限再生，曾企图把它切成千段来着。

    千段望着眼前，弱弱的继续说。

    “我也不知道自己几岁，只知道，好像活了很久。”

    接着，她讲，她是因怕光，喜住潮湿，才一直待在这下头。

    江夙夙听了，开口问她。

    “你没有家人吗？”

    千段看向她摇头。

    “记不得了，只记得一个哥哥。”

    长夜听着迷糊，不懂何为‘记不得了，只记得一个哥哥’？

    江夙夙却顺着千段的话往下问。

    “那你哥哥呢？”

    千段抬起胖乎乎的手一比划。

    “飞了。”

    江夙夙愣了愣，她没听过有会飞的地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