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被他砌进了灶台，那凶手身上，就共有三条人命。

    不用等，现正是秋天，不久后便会处斩。

    一想到，害死四个人的，是一个人的精神状态，丁晚来心塞。

    如果凶手没有逼迫自己的孩子学习，不逼那么紧，孩子就不会离家出走，他也就不会到处找孩子，不会被酿酒师戏耍，不会吃下五石散，以至精神失常，大脑受到损害。

    想着这些，丁晚来望向天，欲雨的天，开始阴暗。

    “人呐，要放开心胸，才有未来。”

    他说出这句时，步暝提着把伞，朝他走来。

    顾陵源的徒弟，步暝已经查明白，宋世显遇害当晚，顾陵源的徒弟有不在场证明，定然不是凶手，然是，既有这样的发生，不管怎么样，他还是要告诉丁晚来。

    两人并肩于街，避雨于伞，丁晚来听了顾陵源的徒弟之事，低头苦笑。

    “是我疏忽，只顾给人钱财，让他安身立命，未去想，人心之所求、所在，还好发现得及时，否则，后悔就太晚。”

    步暝见丁晚来自责，有句话想提醒。

    “你管得已经够多了，你又不欠他的，再说了，顾陵源又没真正的死去，他徒弟的事，难道不该由他自己来管？”

    一语惊醒丁晚来。

    他急回斋宅，找到文四宝，数落他重生后，对自己的徒弟不闻不问，只知情情爱爱，说完，才发现姨母离得不远，尴尬的扣了扣脑袋。

    文四宝看了觉得好笑，为他解了围后，上楼征询了鬼医丹南的意见，然后去跟自己的徒弟见面。

    在长安城一家酒楼的雅间。

    丁晚来把顾陵源的徒弟叫来。

    当顾陵源的徒弟看到一个年轻男子，长了一张跟师父年轻时一模一样的脸，惊得汗毛直立，嘴里那句‘师父’，他都不知道该不该喊。

    见面，文四宝先跟他讲了一个故事，故事大致说自己是重生归来。

    然后，文四宝问徒弟，还记不记得，他收他为徒那年，曾跟他讲的那个故事？

    顾陵源的徒弟点头，师父教的，他都记在心里面。

    他复述了那个故事，说的是一个贫穷的人，苦恼自己不被人尊重，于是努力的赚钱，让自己变得光鲜，当他有钱后，真的被人笑脸相迎，但别人在背地里怎么说他，他却无法管。

    欣慰徒弟还记得，文四宝笑着点头。

    “那你记得，我跟你讲这个故事的意义吗？”

    顾陵源的徒弟大悟，面向文四宝扑通跪下。

    “师父，我错了，当人放弃做人的底线，用金钱去撑起尊严，他就走向了恶的一边。”

    文四宝起身将徒弟扶起，心里把自己数落了一翻。

    丁晚来说得没错，自己重生后，一心一眼只有陈婉玉，而把一直跟随自己的徒弟放在了一边，全然忘了，虽有丁晚来的金钱照顾，人活着，仍需情感。

    而他跟徒弟，有着如父如子的情感。

    “知错就好，起来。”

    他把徒弟拉到凳子上坐下，照顾他吃喝，询问他近来如何，对往后是怎么想的？是想继续现在的生活，还是想回到自己身边？

    在徒弟滔滔不绝的时候，文四宝笑着看他。

    丁晚来于雅间外看到这一幕，又听窗外雨声哗哗。

    想起跟文四宝出门时，文四宝曾说，要用巧法，把徒弟留在自己身边教他，丁晚来问他为何突然执着，文四宝看着雨，答了一句。

    ‘雨透长安易，理透人心难，真的教一个人，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教明白，你看，教了他十年，可见不够，他还是差点儿走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