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说不清楚。”

    看到穿斗篷的男人的真面目，白奴不解。

    “他真的不是妖怪吗？”

    贾炎摇头。

    如果是妖，就算等级高低有别，他和白奴无法察觉，也瞒不过江夙夙的眼睛。

    男人此刻的心情灰冷，就连他到底是不是个男人，他也不好说。

    他是什么？

    他算什么？

    不好回答。

    他只知自己经历了什么，能够跟她说。

    他跟她一样，有师父。

    他的师父是天地间第一棵树，叫作生命树。

    生命树教他。

    ‘生命本身寓意美好，每一个生命都很努力、坚强……’

    在生命树的描述中，生命没有缺点，焕发容光。

    他曾为师父描述的这些，错觉自己的血液在兴奋，在沸腾。

    他憧憬着所有的美好，然而，不好的事情，却在不断的发生。

    师父死了，他也变得好像没有生命一样，沉睡在水中，不知过去多少个年头。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是被人从水里捞出。

    这时，人已经成为世间的主宰。

    主宰着万物，又主宰着同类的头颅。

    那时，他还看不到人。

    只能听到人们在哭。

    有人在他的身上篆刻。

    他以为，人是想记录所有，然而，那人好像只记下深仇。

    这样的仇恨，记满他身体的每一个地方，让后续无处可书，它因此被人凿开，凿成一片一片，继续任人狂录。

    如此，一种名叫‘背叛’的备忘书，充斥了他灵魂的每一个角落，他被伤到体无完肤。

    后来，那个人死了，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如何。

    也不知怎么，就能动，于是，学着那人的样子，凿开自己余下完好的身体，把世间的背叛，刻在自己的身体之中。

    至今，他没有名字，他不知该如何称呼。

    但他认为，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受够了这样的折磨。

    生命并不美好，他既然无法用时间倒流的方法阻止恶行，那就只能用毁灭的方式，让世界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