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立场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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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苍茫,宁佳与随宁展一行人乘车返回宅院。

    以宁束绳即停,景以承心有余悸地落车入院,宁展和宁佳与稳步跟上。

    白歌单独牵着马候在门外,愁眉不展。

    宁佳与确信自己是头回来到此处,然则沿路的拱桥流水、亭台楼阁,甚至是脚下九曲十八弯的游廊,都太过熟悉。

    她不禁猜想,步千弈着人造这高门阔院,果真只是为了挖苦宁展?

    四人径直走向主楼,宅中最为华贵的屋室莫过于此。

    先前日头大好,远观光彩溢目,艳俗非常。

    现下薄暮冥冥,方能看清那些翠瓦碧甍,倒是与步千弈的喜好有几分相近。

    “阿宁,照承仁君的册本誊抄一纸供词,拣着与农夫斗杀案有关的写,过后送交大理寺。”宁展转向景以承,颔首询问:“景兄,可方便?”

    景以承一愣,没料到随手记的文字能派上这般用场。他是千百个乐意,爽快地将册本递与以宁:“当然当然!”

    以宁躬身接下册本,匆匆离开。

    “元兄,大理寺办差......竟如此马虎吗?”景以承很想领下这份功劳,却不免困惑,“若我并未记下地牢叙谈,他们岂不是又要向卫公子发难?”

    宁展屏退外人,方引手邀景以承落座,耐心解释。

    “大理寺会做好他们份内之事,而出自你我几人的供词,也得交。大理寺未必不明真相,卫子昀之所以拖到现下才开口,是在等我。若你我不在,大理寺完全可以吞掉他的供词,装聋作哑。”

    “哦!元兄是在告诫大理寺——咱们耳闻目睹,别想作假?”景以承若有所思,又纳闷:“但大理寺......不能听咱们一面之词吧?”

    “景兄说的是。那地牢里,不止我们几对耳目。试试这梅子汤。”

    宁展提起宅中仆从事先备下的冰汤,给景以承倒上半盏。

    “比茶的滋味好。景兄还记得囚室里的草席吗?”

    宁佳与悻悻看了眼自己手边的空碗。

    她才不屑与宁展抢那宝贝冰汤,于是摸出兜里的含桃放嘴里嚼,心下则叹此人过河拆桥,好没良心!

    景以承笑呵呵品着汤,信心满满:“记得!”

    不消多时,他猛偏头喷出半口汤,大惊道:“可那草席!裹的......不是死人吗......”

    景以承不谙破案查实,却辨得出地牢里尽是尸臭味。

    昔年,景安王后硬是在宜和宫旁搭了一座焚尸炉、一座停尸台,道是用以处置宫中“横死”的下吏、婢子,实是对他和以墨的变相威胁。

    那般气味,是靠以墨镇日煎药、熏艾对冲,景以承才逐渐忘了。而今遽然遭遇,回忆猝不及防被勾了起来。

    “草席里裹的是死人。”宁展取了方巾递与景以承,再坐回原处,“那草垛里呢?”

    这么一提,景以承眼前的画面缓缓清晰,登时没忍住打战。

    他攥紧方巾,后怕道:“无怪我总觉着地牢里好多双眼睛在看我!他们大理寺未免太阴了些,就不能大家堂堂正正坐下来商洽吗!”

    大理寺自然可以。

    但那潦草粗席,裹着无人在意的尸骸,象征有去无回的下场。草垛遍布步溪地牢,藏的却从来不是兽族。

    藏的什么,旁人兴许不解,宁佳与则再明白不过。然面对宁展毫不避讳的目光,她打了退堂鼓。

    景以承惯于没心没肺,一进殿便被牵着思路走,这会儿循着宁展的视线,终于想起边上还坐着宁佳与。

    他赶紧动身捧来冰汤,给宁佳与满上一盏,道:“这梅子汤不赖,小与姑娘也品品!”

    宁佳与谢得极快,端起就饮,恰好借势躲过宁展“问罪”的意思。

    “不论人在明在暗,皆为卫子昀的命来。但他们,”宁展接了景以承的话,目光依旧停在宁佳与身上,“休想事事如意。”

    宁佳与一眼便能断定,宁展接下来的说辞务必挡在仅此三人的金殿内。她走向朱门,将天昏地暗的景致隔绝在外,回身明堂,不染纤尘。

    景以承尚未发问,紧着被全无顾忌的宁展唬住。

    “我要劫囚车。不知两位,意下如何?”宁展格外认真,但显然不是针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景以承。

    宁佳与缄默如故,宁展也并未追着问。

    在宁展看来,宁佳与重归故土,成了面心旌摇曳的旗帜,时而向嘉宁,时而向步溪。

    这回,旗帜挥到哪里,摆去何方,他暗自存了侥幸。

    偌大金殿,单景以承瓮声瓮气地开口劝:“元、元兄,你三思啊。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君子言出。”宁展凝瞩不转,指尖一下一下叩在几案,“驷马难追。”

    景以承仓皇转视,莫名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