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民心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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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展睨着宁佳与,缓缓入座,复揖手道:“景兄说笑了。我的意思是,有些话,须得关起门来谈,烦请公公先行回避。”
即使宁展只提及景泰座侧的内宦,以墨也十分解趣地动了身,领着以宁一并随内宦退至偏殿。
此一去,既规避了王室机密,置身事外;亦能借机盯住内宦,以防未然。
宁佳与心中慨叹以墨审时能力之甚,即见景以承懵头转向,随手扶了把身后的椅子就坐。
虽说目前为止,并无人替一路头顶“贵人”之称的宁佳与请功论赏,却不耽误她现下理直气壮地定在座儿上,纹丝不动。
怪的是,素来待她不可谓不刻薄的阎罗竟也由着她去了。
“想必,泰王殿下已将敬令珍藏密敛许久了。”宁展委婉道。
景泰面露讶异。
嘉宁王储,知悉敬令合情合理,然言语间了如指掌的意味不止了解而已,像是对此筹谋已久。尽管景泰不执着于敬令,也不得不多多掂量这里头的含义。
“莫非......”景泰犹豫道,“宁世子亲临景安,乃是善王旨意?”
宁展不作巧饰,开门见山道:“您多虑了,此番是晚辈一人拙策。既身在此位,理当自谋其计。岂能事事仰仗家父,再去盼着吃现成的饭呢?”
他说得这嘴长辈们最是受用的漂亮话,可言下之意,不就是“我自个儿偷跑出来捅马蜂窝,且没告诉我爹”吗。整个一没了家中大老爷兜底的毛头小公子,教人如何敢应?
景泰面上眉欢眼笑,心里的鼓打得无了无休。
堂中静默片晌,忽而听景以承一声:“父王。”
闻言,景泰喜出望外,以为小儿心里总归还是有亲爹的一席之地,瞧着父王有难,立马出言搭救了。www.yajing.me
景以承探头,接着道:“何为敬令?”
......
景泰僵硬地敛了笑。
宁展却是越瞧景以承,越发觉着他大有可为,热情相应:“可调其州兵将、易其州君主、据其州疆土之物,即为敬令。”
青竹暗桩遍布四方,隐士亦然,单是每人的年俸,就要反复吃掉宁展半座私库。
当然,他们不白吃掌阁的饭。
依着阁中汇集的各方消息,宁展一早便猜想,景以承或是景安未来的王储。
此人略有些小聪明,但不陷于城府之深;虽备受冷落十数载,胸中仍怀希冀;秉性纯良,不避强御,且师承以氏,实乃景安世子不二人选。
故而他借此时机将敬令告知景以承,其实无可厚非。
宁展话已出口,景泰自只有点头称是的份。
得到确切答复的景以承反倒心神不安,瑟缩道:“若当真如此,元公子今次来寻此令......是要不宣而战吗?”
景泰不免为小儿出言无忌的习性揪心。
“绝无此意。”宁展严正道。他侧身面向高座,恭肃长揖,“泰王殿下,晚辈虽生于太平,未亲眼目睹烽火、未亲身执锐沙场,却不愿再看硝烟弥漫七州......及乱战后荒谬不堪的‘议和之约’。”
宁展毫不避讳地谴责着其父参与共商的议和之约,出乎景泰意料,也足以令他高看宁展一眼。
与坊间的美誉不同,这是他第二次在宁展身上看到的稀罕东西。
“那小王倒想问问世子,假使没有曾经连年的烽火,先帝如何能统七州?假使没有那荒谬的条条公约,势不两立的大州之间,又该如何休兵向太平?”
适才郑重其辞的宁展果然沉吟不语,兀自垂下两臂。
景泰心血来潮地问,仅为探其虚实,便没期望他能应答如流。
平日里,宁佳与亦有将宁展堵得哑口无言的时候。可瞧着宁展面对旁人不声不吭,她眉头锁起,竟想开口替宁展辩上一辩。
几人皆以为宁展被绊住脚步,却听他冷不丁道:“民心。”
这说法,貌似入耳,然则浮而不实。
不怪字义本身,盖因从古至今,近乎无人算是真正抓牢了民心,包括半生枭雄的琛惠帝。
景泰对此答复不敢苟同。
琛惠帝并未深得民心,这一虚词,却是在当年一门心思取信各州时被其立为大本大宗,翻来覆去地强调了不啻千遍。
如若宁展生于百年之前,这词教人听着兴许还新鲜些。可放在当今来看,岂非胡乱将宁帝一生中最是愚痴的招数学了去?
要往难听了说,即是盲人摸象。
瞎扯。
景泰含蓄道:“民心......倒是耳熟。”
“得民心者,自得天下。得天下者,不尽然能得民心。此间次序,至关重要。”
说着,宁展略靠椅背,声气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