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着头，“罪过，罪过，夫先身罪恶，随逐精神，不与身合，徒自焚烧，安能灭罪？自尽为罪，真正能消灭罪业的方法，是忏悔。”

    谢过住持，两人进厢房等候。

    关上门，初灵姿问：“大人，这么说信佛之人不可能自杀，那魏红依的死确有蹊跷。”

    陆闻渊沉吟：“寻常人尚且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何况信佛之人。”

    小沙弥搬来的名册足有厚厚十本，可见昭化寺香火之旺。

    初灵姿跟着陆闻渊一本一本翻看，翻到第十本时已经太阳西落，仍没有见到魏红依的名字。

    每个月都前来上香的虔诚信徒，家中富庶却从不添香油钱，有些不符合常理。

    陆闻渊又翻了翻，问一旁候着的小沙弥：“小师傅，能否将去岁的名册也取来？”

    小沙弥双手合十：“自然，施主稍等。”

    不多时，又是十多本名册放在了两人面前。

    初灵姿揉了揉发胀的眼睛，长叹一口气，做好了挑灯夜战的准备点燃了蜡烛。

    然而第一本才翻了没几页便看到了魏红依三个字，后面写着“五十两”。

    嚯，不亏是富商，出手阔绰。

    她接着往下翻，很快，又翻到“魏红依，五十两。”

    陆闻渊也有收获，两人一核对，魏红依最后一次添香油钱正是一年前的这个时候。

    初灵姿：“突然不添香油钱了，是不是改信别的教派了？比如，道教？”

    “若是信道，不去道观，反倒每个月依旧往昭化寺跑，为何？”

    初灵姿低头想了一会，不确定道：“或许，她确实不信佛了，但改信的那个教依旧在昭化寺附近？”

    陆闻渊                                                脑海中不自觉出现了邪/教二字。

    据他所知，绝大多数邪/教脱胎于佛教，但教义被魔改，和佛教大相径庭，行善积德不再是他们信奉的真理，被曲解的佛法成了他们的行为准则。

    弥勒教，白莲教都是扭曲了佛教教义的产物。

    既然脱胎于佛教，那么在寺庙外招揽信教徒便不足为奇。

    魏红依被招揽，但依旧以昭化寺为据点，每月来此与教中人相会。

    想通了这点，陆闻渊带着初灵姿向主持告辞，离开了昭化寺。

    “这么说，一年前有人招揽了魏红依，因此她再没在昭化寺添置过香油钱？”

    “猜想而已，等明儿将孟河、知乐他们带回来的消息做个整合，再制定下一步该怎么办，天都黑了，饿不饿？去吃点东西？”

    初灵姿：“我听大人的。”

    陆闻渊挑着眉尾：“确定听大人的？”

    “那个，我觉得吧，人还是得有主见，”初灵姿抬头看天上的星星，“确实很晚了，大人，要不咱们去南食记吃吧，他们家的板栗焖饭还有香煎萝卜糕特别好吃，而且深秋进补在合适不过，好不好，大人？”

    陆闻渊冷笑一声：“难怪你和沈潭那么要好，果真能聊到一块去。”

    他没说去，也没说不去，抬腿就走。

    “去不去吗，大人，去不去？”初灵姿人矮腿短，一路小跑跟着。

    “不去，自己回家吃。”

    说归说，陆闻渊的脚很诚实地走向了南食记。

    嘿嘿，我们大人就是嘴硬心软，初灵姿在心里偷笑。

    除了板栗焖饭和香煎萝卜糕，陆南涔又点了酒焐鲜蛤，糟黄芽，猪胰胡饼还有一道仿御筵做得五珍脍。

    初灵姿：“大人，我们两个人吃这么多？”

    陆闻渊给自己倒了杯茶：“别说得跟你吃不完似的，我问你，你是怎么想到问萧声他母亲是否拜道或是信佛的？”

    初灵姿伸筷子的手一顿：“呃，那个，大人，您注意到装桐油的那个桶了吗？”

    陆闻渊回忆了一下，当时只确定是用来装桐油的，其余的确实没有多加注意。

    他看向初灵姿，摇了摇头。

    “我看见桶底边缘有像朱砂的红色印记，我想着，萧声说他母亲身体康健，朱砂多半不是用来入药，若是作画或是写字也有可能，不过，朱砂亦可以用来画符驱邪，所以便多问了一句。”

    见陆闻渊未表现出异色，初灵姿夹了一筷子鲜蛤放进嘴里，眯着眼满足地嚼起来。

    实际，初灵姿是听见魏红依临死前说得那句“保佑我”推测兴许她有哪种信仰，至于桶边的红色，大概就是普通的染料，是不是朱砂她才不知道。

    果然不出陆闻渊所料，一桌饭菜几乎吃了个干净。

    初灵姿满足地抹了嘴：“大人，您不能老这么带我吃，把我嘴吃刁了，往后我还怎么吃我爹做的饭。”

    陆闻渊对她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行为十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