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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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惠二年三月初五。免-费-首-发→【求】【书】【帮】
一向安静的钦天监刻坊,突然响起一阵嘈杂之声。
“快,给我围住,一个也别放走。”
厉呵声突然闯入,紧接着,由大理寺卿魏长忠带领的数十名差役应声一窝蜂的涌进刻坊,将所有门窗出路堵住。
魏长忠冷着脸走到正前方,亮出手里的圣旨道:
“圣旨在此。皇后曹氏勾结钦天监推算有误历法,疑其有谋反之嫌,现奉旨将涉事一干人等全数捉拿听候圣裁。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
话一落,差役如虎狼一般冲上去,见人就或打或抓。后知后觉的工匠们这才开始东逃西窜起来,可所有出路都被堵死,偌大的刻坊,上百名管事、工匠困如瓮中鳖。
同一时刻,其余几处刻坊也没能幸免。不到两个时辰,钦天监两千多名匠人均被关进大牢。
一切发生的太快,牢房里冤喊不断,大多数人甚至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而等待他们的,却是翌日的处决圣旨:皇后曹氏及太子因谋逆被废,其余涉事人等,皆处以满门抄斩之刑。
圣旨一下,府州县各路火速下发,两千多个工匠,两千多户人家,近万人口,皆被牵连获罪,各处衙门奉旨出动,负责将自己地域上的逆党抓获并处决。
一时之间,靖国上下,哀嚎遍野。
南部泉州浮水县知县何平也收到了上面下发的旨意,好的是,他这里只有一户逆党名册,难的是,人住在河丘村。这河丘村在山里头,进出需得走蜿蜒盘旋的山路,十分险要和困难。
可圣旨不可违啊,何平不得不亲自带人前去河丘村拿人,只是他不多跋山涉水,行路十分缓慢,辰时出发,时至戌时才爬过山头,照这速度,下到河丘村恐怕都深夜了,何平一边埋怨,一边艰难的一步一步往下挪。
初春夜晚还带着寒意,除了林间的虫鸣,整个河丘山都显得静谧非常,坐落在山脚下的河丘村,也同样沉静在漆黑夜色中。
突然,一声孩子的哭声打破了静谧,幸而哭声不大,声音又突然被捂住,并未惊醒村里的其他人户。
片刻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黑暗中一点灯火领路,一大一小两个人影脚下急促的往后山跑。
河丘村的后山,除了大片的树林,就是大片的坟头,河丘村的祖祖辈辈都埋在这片坟头,以至于一眼望过去,阴寒中透着森冷,如乱葬岗似的令人心悸。
灯火停在一座看上去还有些新的坟头前,然后一把锄头和一把铁锹以及一条毯子被扔在地上,微弱的烛火照射下,是一张憔悴而苍白的妇人面孔,而妇人身后跟着的,是一个环抱自己、不安的看着四周的孩子。
妇人让孩子等在一旁,自己则跪在坟前磕个头,然后拿起锄头就开始没命的挖,一铲一锄,急促而用力。
无边的夜色和诡异的静谧中时而传来几声鸦鸣,孩子懵懵懂懂的站在不远处,虽然害怕的想哭,却咬着唇一声不吭的盯着挥锄的妇人。
突然,“呯”的一声,妇人面上一喜,顾不得去擦眼角的汗,扔下锄头开始疯狂的用手刨,很快就刨出一块约四尺长的木板,妇人忙取下腰间的凿子和锤子,一阵敲打后,木板被掀开。
一股恶臭难闻的尸臭味扑鼻而来,不远处的孩子眼泪已经哒哒的往下落,浑身颤抖着不自觉的往后退。
妇人却像没闻到似的,双手合十作了个揖,然后用毯子盖在棺中尸体的身上,一裹,就抱了出来。
急促的呼吸伴随着乒乒乓乓和铲锄的声音,扰的人心头慌乱。直到月上中梢,妇人将坟头一切恢复了原样,为了掩饰坟头被挖过的痕迹,她又去别处铲了干土铺上。做好这一切,才让孩子提着灯,自己抱着尸体迅速离开坟头。
妇人脚下健步如飞,好似背后有洪水猛兽追赶,孩子看上去不过七八岁,提着灯笼跌跌撞撞的小跑跟着。
二人飞速奔回家,孩子已经冻的脸皮发紫,妇人却不管,而是急匆匆的从柜中取出一套厚衣服,小心仔细的给尸体穿上。
尸体已经腐烂不堪,要套上一件衣服并不容易,然妇人做的仔细,孩子捂着鼻子躲在角落里,愣愣的看着灯下的一人一尸。
很快,妇人给尸体套好衣服,然后将尸体放在床上,再盖上被子,做完这一切,她朝角落的孩子招了招手,“阿荼,你过来。”声音沙哑的像是割据一般刺耳。
被唤作阿荼的孩子迟疑着站起来,却不肯朝妇人走去,她睁着泪汪汪的眼睛,怯怯的喊了一声:“娘。”
妇人忍了许久的眼泪倏地就决堤而下,她跑过去一把死死的抱住孩子,哭道:“阿荼,你永远记住娘说的话,你阿爹是钦天监的刻工,因刻印历法有误而被判了满门抄斩,这是那些当官的说的,可娘不信,你要好好儿活着,长大了才能替你阿爹伸冤。”
这些话,在一个孩子听来,并不十分懂,可孩子却因娘亲的哭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