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安东城燕归楼到北城新联纺，即使是西凉国的宛马疾驰在最通畅的主街上，也至少需要一个时辰才能赶到。

    百里牧云和欧阳海出了燕归楼，跨上两匹西凉国进贡的宛马，沿着东城主街一路狂奔到北城主街，用了一个时辰零一刻钟。

    当两人来到新联纺主店门外的大街，正欲下马，突然听到新联纺里面响起一阵急促的响声。

    “走水了，走水了！”新联纺临街有一座不大不小的门铺，门铺后面是个院子，院子两排是厢房，后面也是一座三层小楼。

    走水失火的地方，正是后面的三层小楼。

    正在新联纺门铺的人群听到走水失火，纷纷往外冲去，霎时间众人乱作一团，店铺里叫喊声不断。

    “进去看看。”欧阳海翻身下马，和百里牧云逆着人流往新联纺门店里走去。

    往外冲去的人群乌压压的冲来，根本没有空隙能够挤进去。

    “走上面。”百里牧云指了指上面，对欧阳海说道。

    欧阳海会意，两人纵身一跃，直接腾空而起，跳过新联纺临街门店的二楼，落在院子之中。

    此时的院子里，七八个青年正从厢房中源源不断的拎出一桶桶清水，朝着火势熊熊的小楼泼去。

    新联纺本就是经营针织丝线的商店，前厅后院里到处堆放着易燃的丝线，那座小楼更是新联纺储存和加工纺线的地方，一遇明火，宛如蛟龙入海，势不可挡，瞬间就把整座小楼淹没在大火之中。

    “这完了！”欧阳海望着火海中的小楼，喃喃说道，“晚了一步。”

    “小哥，这楼里有人吗？”百里牧云拉住旁边一个惊慌失措的伙计问道。

    “有，有…”那伙计带着哭腔说道，“我们掌柜的和几位大师傅都在里面。”

    百里牧云大惊，喊道，“把你们的水都拎到院子里，不要再泼了。”

    正在疯狂端水泼水的人听到百里牧云的喊声，纷纷转头看过来。

    “你们这样杯水车薪，灭不了明火，都把水放在那边。”百里牧云指了指小楼前的空地上，人一跃跳到小楼前，双手身前画圈，瞬间出现一道巨大的漩涡。

    旁边的几桶清水像是被吸住一样，从桶里飞出来，钻进漩涡之中，又突然朝着火势熊熊的小楼激射而去。

    漫天水滴就像瓢泼大雨倾泻在小楼之上，火势立刻减弱几分。

    “再去拿水。”百里牧云手中动作不停，嘴里喊道。

    欧阳海也在身后指挥道，“你们几个去拎水，你们几个去接水，放在那边。”

    众人见百里牧云一人能抵百人之力，纷纷把手中的水桶拎到百里牧云身旁。

    百里牧云继续作法，众人接连不断的拎水出来，很快小楼的明火就渐渐消失。

    “进去看看。”等火势扑灭，欧阳海第一个冲了进去。

    百里牧云紧随其后，冲进残破不堪的小楼之中。

    院子里的那些伙计看着摇摇欲坠的小楼，哪敢跟上去，只有百里牧云和欧阳海二人冲进小楼，消失在众人面前。

    小楼一楼大堂里的支架被火烧的黢黑，有几处支架已经倒塌，在正堂的中间靠墙位置，一个大柜台断了一半，折在那里。

    “大司理，我去楼上看看，你在一楼找找有没有人。”百里牧云说着，还未等欧阳海回应，纵身一跃，直接上了二楼。

    “哦！”欧阳海抬头看着百里牧云消失在二楼的身影，应了一声。

    百里牧云在二楼飞速的探了一圈，没人。

    百里牧云又右手一挥，一道空间裂缝出现，直接又上了三楼。

    三楼有四个房间，都已经被火烧的面目全非。房间里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嬷嬷瘫倒在几个被烧坏一半的纺车旁，已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在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里，有一个中年模样的人，趴倒在桌子上，桌子上还凌乱的摆放着没有烧尽的几张帛布，一个玄铁算盘，和一本烧了一半的相册。

    “这是掌柜的？”百里牧云见中年这身打扮，心中暗忖。

    近身探看，中年掌柜已然气绝，只是趴在桌上的右手紧紧攥成一团，左手捏着一根透亮的银针。

    “这是？”百里牧云看那拳头里露出一截帛布，忙掰开掌柜右手，从中把帛布抽了出来。

    “陈瞎子。”帛布上只写了三个字。

    百里牧云收起帛布和银针，对中年掌柜说道，“这陈瞎子是谁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相信一定是你临死前留下的重要线索，你放心吧，我会追查到底的。”

    百里牧云把三楼绕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人，便把几个无辜丧命的嬷嬷和中年掌柜尸体运转到一楼。

    “一楼没人。”欧阳海迎了过来，说道，“这些人都…”

    “在三楼发现的，全都死了。”百里牧云说道，“这火烧的还真快，一下子就把整座小楼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