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大荒的夜晚格外瘆人刺骨，一轮明月当空，森白血色笼罩荒山。

    高山之上，隐约有庞大荒兽仰天咆哮，肆无忌惮释放兽性。

    而此刻的大漠族，灯火阑珊，尽显繁华尘世。

    炙热篝火划破黑暗，带来一丝温度。

    在大漠族人特有的庆祝方式之下，显得格外热闹，尽显人间璀璨。

    牧长青独坐距离篝火不远处，手持酒壶，随意斜靠在巨石旁，悠闲享受这凡尘片刻安宁。

    与那个令诸世恐惧的葬帝，显得格格不入。

    “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可惜，尔等不过是红尘过客，连自己命运亦未曾勘破，可悲！”

    牧长青喃喃一句，挑眸看向迎面而来的豆蔻年华女子。

    她与其她大漠族女子的格外壮硕并不相同。

    而是身形娇弱，带着莫名的破碎凄美之感。

    她看向牧长青笑了笑，脆声道。

    “牧先生，为何不去与我族同乐？是不习惯我等这粗鄙习俗吗？”

    漠漪低下身子，打趣开口道。

    牧长青闻言，仰头一口大漠族烈酒，擦了擦嘴角，轻笑着摇头道。

    “并非如此，贵族此等开放庆祝方式，着实令人耳目一新，别有风味。”

    “只是我生来孤独，喜爱安宁罢了，与贵族无关。”

    说话间，牧长青示意漠漪坐下交谈。

    看着牧长青拍了拍距离他极为近的距离，漠漪不由得有些脸红，低声嗯了一声轻轻坐下。

    霎那间，其身上一股清香袭来，进入牧长青呼吸之中。

    漠漪坐下之后，内心怦怦莫名跳动，眸光转动，不时偷看牧长青。

    却发现牧长青并未有过多动作，只是一口接一口饮烈酒，仰望苍穹明月。

    与大漠族的热闹显得格格不入。

    见状，漠漪莫名心安，娇容之上的一缕润红褪去，内心莫名安宁下来，前所未有的感到心安。

    良久后，牧长青摇了摇手中酒壶，发现已经见底，脸上人性化露出一缕遗憾之色，甚至发出一声轻叹。

    太多岁月，他未曾诞生七情六欲。

    一直厮杀至今，内心冰冷淡漠，对生命毫不在意。

    如今，牧长青一念封禁自身一切，心境突然变得有些不一样，于红尘感受人间繁华，别有一番滋味。

    良久后，缓缓放下手中酒壶，牧长青突然开口。

    “漠漪，你说创造和模仿，哪一个更难？”

    莫名的，牧长青想听听这些凡尘生灵的想法，淡淡开口。

    漠漪闻言，从内心臆想之中突然惊醒，俏脸闪过一缕惊慌之色，玉手挽耳边碎发，开始认真思索牧长青的问题。

    牧长青也不着急，从旁边再次取来一壶烈酒，妖异脸上此刻已然带着一丝醉意。

    毕竟，如今的他与凡人无异，他封禁的不仅仅是修为，还有肉身，也就是葬天珠，彻彻底底化作脆弱凡人。

    打了个酒嗝，牧长青露出缅怀往昔之色。

    他亦曾是凡人，亦曾拥有少年的梦，醉卧沙场，鲜衣怒马，饮酒后豪言壮志。

    如今，他似寻到曾经熟悉感觉，在酒精催动之下，意识出现一缕恍惚之色。

    此时，漠漪虽然有些困惑牧长青的问题，但还是认真回答道。

    “当然是创造更难，从无至有，需要开辟新的篇章，自我摸索，不停试错。”

    “但模仿却不一样，模仿只需要延着前人的道路，亦步亦趋即可。”

    漠漪的话，牧长青自然能明白，紧接着，他再次开口轻声询问道。

    “那你觉得，综合之下，是创造更好，还是模仿更好？”

    说话间，牧长青醉意三分，眸光跳动璀璨红尘，有些垂暮，又有些生机勃勃之感。

    那目光，带着独特魅力，漠漪无意间对视，便急忙挑过目光，内心悸动不停。

    牧长青并未将希冀放于漠漪区区凡人身上，只不过，既然入了红尘，便该有红尘的模样。

    漠漪再次认真思索，抬起娇柔俏脸轻声回应。

    “有利有弊，创造代表你可以没有弱点，走出独属于自己的路，也可以没有桎梏。”

    “模仿，终究是是走前人的路罢了，哪怕踏至路尽头，也不过是重蹈覆辙。但模仿易，创造难。”

    牧长青微微颔首，内心轻叹，此中利弊他自然明白。

    无尽岁月，他独行灰色祖原，终究不过是在模仿罢了。

    欲学着灰色祖原，创造属于自己的新世，打破路桎梏，超越一切可知。

    可这终究存在弱点，存在他人可趁之机。

    牧长青想要的，从来不是可能，而是绝对镇压。

    “但还有一种方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