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以前替秦忱做体检的医生。

    医生没看秦忱一眼，走到证人席坐下，他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宣读宣誓词。

    周律师提问：“证人，被告说他有性功能障碍，请问是事实吗？”

    秦忱紧张地盯着医生，手心布满汗水。

    医生沉默了一会儿，在众人的注视下开口说：“不是，秦先生的身体功能一切正常。”

    秦忱的心刹那间如坠冰窖。

    他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身体激动地往前倾，被身后的警员眼明手快按住。

    秦忱瞥见周律师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他心里咯噔一声，很快意识到医生也被收买了。

    “通过刚才的举证质证，充分证实被告秦忱故意侵害受害者卓鸣。”法官说：“根据《Omega保护法》第三百二十三条，被告人违背受害者意愿，以下.药的手段，强行与受害者发生性.关系，其行为均已构成强.奸罪，犯罪性质恶劣，应依法从重处罚，判处被告无期徒刑，移送至第一监狱服刑。”

    一锤定音，全场肃静。

    秦忱怔怔坐在椅子上，后背的衣服被汗浸湿，他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拽着，坠入了望不见底的深渊。

    庭审结束后，人流渐渐散去，临走前还对着秦忱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警员上前带秦忱离开，他就像座雕像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半天，他才勉强撑住桌面站了起来。

    经过卓鸣身边时，秦忱忽然停下脚步。

    卓鸣和周律师说话的声音随着他的到来戛然而止，小声说：“秦老师........”

    秦忱望着面前洁白的墙壁，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这么好的演技，应该去当演员。”

    卓鸣像被一双手扼住脖子，有些喘不上气，始终低着头不敢去秦忱的表情。

    从法庭出来后，秦忱在过道上跟他的辩护律师说话。

    郑律师说：“原告那边证据确凿，我们已经很难翻盘了。”

    秦忱喉咙发紧，“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郑律师遗憾地摇了摇头。

    秦忱脱力地坐到椅子上，他低下头，用力抓紧头发，想不通卓鸣为什么要诬赖他？

    难道就因为跟他告白被拒绝，所以故意报复他？

    郑律师拍了拍秦忱的肩膀，安慰道：“我会再想想办法的。”

    秦忱心里不抱希望，他知道这是安慰他的话。

    秦忱被带回看押室，随着铁门“吱呀”一声关上，房间重新被黑暗笼罩。

    他坐在铁床上，浑身还是冰凉的。

    如果真的被送到第一监狱，他现在的工作，和下半辈子的人生，就全都毁了。

    现在还有谁能帮他？

    一张不合时宜的脸毫无防备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只是停留了半秒钟，就让秦忱心头重重一震。

    他闭上眼睛，呼吸发颤得更加厉害。

    他就是死，也绝对不会求那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静的室内忽然响起一道微弱的啜泣声。

    秦忱缓缓抬起头，一个身形消瘦的少年蜷缩在角落，黑暗笼罩着大半身体，肩膀微微抽.动。

    他记得这人好像是个犯罪的Omega，据说错手杀死了家暴的Alpha丈夫，被判强制管教。

    Omega听见身后有动静，回头时正好跟秦忱四目相对，他小鹿似的眼睛蓄满泪水，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哭得太大声，打扰你了。”

    秦忱摇了摇头，“没关系。”

    他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巾，给Omega递了过去。

    “谢谢。”Omega从秦忱手里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明天我就要被送去集中营了，我很害怕。”

    秦忱听说过这个地方，集中营是全Omega们的噩梦，只因里面关押着各种穷凶恶极的罪犯Alpha，被送进去的Omega只能沦为生育工具，直到死去为止。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一言不发。

    毕竟他现在都自身难保。

    Omega好像也不介意秦忱的反应，自说自话：“我朋友也被关进去过，我去看他的时候，他瘦得只剩皮包骨，我差点没有认出他来。”

    说着说着，他声音越来越低，“他给里面的Alpha们生了六个孩子，连孩子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秦忱张了张嘴，“那孩子呢？”

    Omega摇了摇头，“都死了。”

    秦忱喉咙像被口香糖堵住，胸口翻涌着一股沉闷的情绪。

    Omega抬起头，在灯光的映照下他的脸色格外惨白，苦笑道：“我已经能想象到我以后的下场了，一定和我的朋友差不多，给那些罪犯拼命生孩子。”

    说完他看了眼秦忱，自嘲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