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下来，国子学食堂的饭菜完全就是糟糠，肉像是放了几天的咬不动，菜蔫蔫的，连米粥都瞧不出少爷我，只有零星几粒仿佛在说

    ——傻叉，你不配拥有我。

    而书香给我的小菜更是惊艳，白萝卜用醋和麻椒和茱萸腌入了味，酸辣爽口。

    少爷我吃惯了人间风味，偶尔尝一下家常便饭也十分让人动容。

    窗外的阳光暖暖的

    有些理解那些用一手家常菜俘获霸道少爷内心的姑娘们了，我托着腮看书香守着包子笼，秋日并不热，但他离火近还是渗出了汗。

    书香见我看他，平静地问我吃完了吗。

    思索再三，少爷我还是决定说实话。

    “吃完了。”

    书香点了下头，说，

    “那你走吧。”

    我呆愣了下，

    “那个你不抽我吗?”

    书香甩头进门，不耐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我抽你做什么?”

    我手扒在窗口上，将头靠在胳膊上，

    “那个可以再给我一笼包子吗?”

    书香一口回绝，

    “那可不行，给你我家公子就没得吃了，我只听我家公子的。”

    噢

    我直起身，并没有被拒绝的不快，向颜真卿复命的时候嘴角却悄悄弯起。

    *

    “公子，今日按您的吩咐特意多做了一份，小公子已经收到了。”

    书香回来的时候颜真卿正在书案上练字，他的字一如他的人，清瘦雅正，看起来便仙气飘飘。

    他的长袖垂在桌案上，青色的衣衫料子很独特，轻柔的像云，飘渺的像烟，仿佛天水之间的一拂碧蓝之色。

    颜真卿略一颔首，手却悄悄按在纸张上，他的手停下来，连目光也深沉悠远。

    ——让人来一遭，总不能让人家空腹而归吧。

    于情，是他央人过来的。于礼，他是他的师长。

    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到“为师”二字上，喃喃低吟，

    “这幅字不好，这个‘师’字不正。”

    书香听不太懂，但他总觉得今天马公子有点问题，便与公子细说。颜真卿听了他的叙述，伸手捂了一下唇，掩住笑意，挑眉一笑，笔在纸上游走，

    “他想和我玩，我便与他玩玩，不就是话本上的风月，真以为我不懂吗?”

    书香面无表情，书香一脸淡定，书香指出要点，

    “公子，您这样不怕马公子当了真，下次不敢过来了吗?”

    颜真卿一怔，笔尖重重戳在纸上，他思考了一会，立刻收了笔，一展袖便往外走。

    走到一半看见自己轻飘飘的衣衫，又立刻对书香说，

    “更衣!”

    书香叹口气，自家公子确实懂，是一知半懂。

    颜真卿面无表情地换上庄重深沉的玄衣，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就想起了被不闻不问的那两年。

    他经常无声地望着他，他做什么他都不罚他，可他依然看不见他伸出的手，与妥协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