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喜感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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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诚如凌画猜测,废立太子的第二日,皇帝便提起了东宫的人,交给萧枕处置。

    萧枕早已得了凌画让琉璃传的话,不带什么情绪地对皇帝道:“遵照旧例吧!”

    皇帝点头,“行。”

    萧枕出了御书房,由小郑子撑着伞,走出皇宫。

    皇帝在他离开后,身子向后靠在椅子上,叹息一声,这两日,把萧枕带在身边,陪他一起处理朝务,这让他想起了当初的萧泽,同样是他的儿子,同样带着处理朝务,以前没放在一起比,还不明显,如今放在了一起比,真是差距十分之大。

    萧枕的见解更周全,看问题更犀利,他似乎天生就懂得取舍,也懂得制衡,几乎不用他怎么点拨,便能举一反三,让他都觉得有人天生就是这块料。

    萧泽却不是,他从小到大将之带在身边,他也不是笨,就是不及萧枕这般有天赋。

    萧枕对治理江山太有天赋,几乎不需要他教。

    就是萧枕与他不亲近,他们待在一起,不是父子,只是有血缘的君臣而已。

    皇帝以前也没有这般叹息,但是如今不知是年岁大了,还是萧枕本身太让他意外了,以至于这感慨叹息便多了,集聚在心口,让他说不出的惆怅。

    他想,他说后悔对不住也没错,他错失了与萧枕的父子之情,如今再求不到,内心深处,原来不是不遗憾的。

    皇帝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喊来赵公公,“萧泽呢?出了东宫后,去了哪里?”

    赵公公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萧泽,只能略过称呼,“回陛下,去了在京郊的一处私宅。”

    皇帝问:“没作妖吧?”

    赵公公摇头,“很是受打击,当日奴才传完圣旨后,哭闹着要见陛下,因羽林卫拦着,见不得,哭晕了过去,醒来后,就被强行送出东宫了,之后,自去了在京郊的私宅,这才两日,没听说做什么。”

    皇帝颔首,“让人盯着些,只要他不作妖,就让他安生过日子,若是他作妖……”

    皇帝顿了一下,“驱逐出京千里。陪他胡闹的人,一应论斩。”

    赵公公垂首,“是!”

    陛下念着父子之情,还是想要保住前太子的命的,只求前太子能理解陛下这份苦心吧!

    皇帝教养萧泽二十年,自然不是没有感情的,但是随着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感情在一点点的磨没,直至知道了衡川郡大水堤坝冲毁浮尸千里淹了两天数万顷,死伤百姓无数,才彻底对萧泽死了心。

    虽然凌画说温行之提前拿捏了吴易,没了证据,许子舟的折子上,也唯独这一桩没有证据,只有太子截杀二殿下的证据,但对皇帝来说,已足够说明,这事儿就是萧泽干的了。

    或者说,只要他心里相信,没有证据,也不那么重要了。

    他废立太子,不需要纠结太久,因为形势清楚明白地摆在这里,为了社稷好,帝王就不该优柔寡断,他做到了不优柔寡断。反而对满朝文武来说,他这决断还太快了。

    萧枕出了皇宫,琉璃和朱兰一起坐在他的马车前,从昨日开始接替了车夫的活,两人一起嗑着瓜子一边聊着天说着京城的八卦,倒也不觉得无聊,见萧枕来了,齐齐收了瓜子碟下车,一左一右,挑开车帘子,请他上车。

    萧枕看了二人一眼,对琉璃说:“你家小姐料的不错,父皇将东宫的人交给我处置了。”

    琉璃眨眨眼睛,“那、太子殿下现在要带着人去东宫吗?”

    “去吧!”萧枕听到琉璃的称呼,脚步顿了一下,上了马车。

    琉璃与朱兰对看一眼,坐在了车前,驾车前往东宫。

    东宫内,自太子被废后,乱成一片,人心惶惶,所有人心里都没个主张。

    程侧妃大约是担惊受怕太久了,早就觉得太子要完蛋,以至于这一天突然到来时,她反而没太多惊惶失措,只有那么一种她的预感是准的,这一天终于来了的感觉。

    因着这种心态,程侧妃反而成了东宫最镇定的那个人。

    一众侍妾却觉得天都塌了,纷纷跑来问她拿主意,程侧妃哪里能拿出什么主意?她无奈地叹气,“听陛下旨意吧,陛下怎么处置咱们,咱们就怎么遵守吧!”

    侍妾们哭哭啼啼,想着怕是没活路了。

    一人大约是见程侧妃太镇定了,对她哭着问:“你、你就不怕吗?”

    程侧妃摇头,“我怕啊。”

    “那你……”怎么还能这么镇定?都没掉一滴眼泪呢。

    程侧妃无奈极了,“我怕了几年,真到了这一天,也没法子,怕也没用啊。”

    侍妾一噎,想想也是,又开始继续哭。

    程侧妃被一众人哭的头疼,摆手,“陛下是任君,咱们只是受前太子连累,你们都快别哭了,赶紧回去收拾细软,陛下若是不杀我们,无论去往何处,只要有命在,总能活下去的,也不用太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