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

    连喝水间隙都没放过，他闭上眼睛感受火团的存在，想象着牵引它向自己靠近再推回原处。

    半个月以来他才做到过一次。

    不知道总共要完成多少次，也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只知道源鸣雪说过这是很重要的环节。

    他会抓住所有机会，他想跟上别人的脚步。

    “别太有压力。”头顶忽然落下轻巧的触感。

    源鸣雪忍不住揉了他的脑袋一把：“实话说，现在的你适合这个队伍，并不代表只有这个模式可走。”

    “就算哪天你不想干了，也还有其他路线。”

    蓝色眼睛安静地看着她，隐隐蒙上清淡的微光。

    “当然，我说这些是觉得黑子不会因为有别的选择就松懈，至少现在这是你的最优解。”

    “我了解的。”

    片刻后好奇：“还会有什么路线。”

    “比如成为影武士在比赛中【哔——】掉对手。”

    “……”

    “不好意思，我暂时还没有这种人生规划。”

    “好可惜，明明已经有‘幻之第六人’的称号。”

    “……平常就别这么叫了，源同学。”

    “其实我正在考虑把称号系统加进SAIS。”

    “请不要。”

    …………

    源鸣雪在二楼找到白金耕造。老人刚刚送走旧识回来，半趴在围栏上望着场内。

    “还想着你什么时候会找我谈谈，如何？这段时间以来的感受。”

    “偶尔会觉得不需要我。”

    白金耕造笑了笑：“我们做教练的也会这么觉得，有时候这群小子比同龄人强过头了。”

    老人轻咳几声，欣慰有，忧虑也有。

    “你已经研究过其他学校的路数，也感觉得到差距，这样下去，他们从比赛里获得的乐趣会越来越少。”

    源鸣雪搞不懂了：“那您还要引进SAIS，差距只会更悬殊。”

    “相比SAIS，我更看重的是你，鸣雪。”白金耕造终于说，“在你来讲解企划书那天我才真正做决定。”

    “这些孩子，或者直白点说——天才，需要合适的引导者。”

    “未来的事很难预测，如果有个托付信任的人在旁边，不至于出问题时一团糟。”

    “我看起来很闲吗，来之前也没说顾问还要兼职心理辅导。”

    看出她的不情愿，白金耕造笑道：“不需要刻意干什么，像现在这样继续你的节奏就好。”

    托付信任并不像字面意思那么简单。

    要让天才们心服口服，手段足够强势，再功利点看，要在赤司家的少爷面前也不落下风。

    “无论如何，作为同龄人都比较好说话。”白金                                                耕造笑眯眯。

    源鸣雪想喊加钱，但白金耕造这样语重心长，她讲不出破坏气氛的话。

    很怀疑老滑头是不是看穿她不会做事做一半，才开始中途库库加派任务。

    “是因为这个才放任紫原的吗。”源鸣雪问。

    “他有些不一样。”

    老人叹口气：“说不准他是用什么心态在打球，你也看得出，有时候他会过分孩子气。”

    “我曾经猜测，他是不是沉浸在‘不费劲也能做好’的傲慢里，后来发现单纯只是没那么喜欢。”

    “强迫他做不愿意做的事，有可能会让他直接不干。”

    说话时，她也看得到楼下场地的状况。两米的个头太显眼了，紫原敦杵在篮下就是一堵墙。

    他在烦躁。离这么远，即便不用精神洞察源鸣雪都看得出。

    和他同组的赤司征十郎说了些什么，紫原敦摇摇头，隐约朝这个方向扫了一眼，样子比刚刚安定许多。

    源鸣雪觉得很有意思。

    据她观察，紫原敦相当自我，同时也懒得出奇，不爱动脑，所以会选择听话——听他认为更聪明更厉害的人的话。

    一旦获得他的认可，就会得到一个100％乖顺的紫原敦，类似大脑外置的决策转移，某种程度上说十分擅长趋利避害。

    但是对待认可之外的人或事，他又相当冷漠，甚至因为体格缘故显得攻击性很强，大多数时候都是主动收着，如他所说避免周围人“坏掉”。

    不得不说，越是复杂的行为，越适合给SAIS稚嫩的核心上课。

    况且她实在很想将这几个天赋样本纳入记录。

    “赤司呢，监督对他怎么安排？”

    “是绝佳的队长苗子。”

    源鸣雪洗耳恭听，可是除了这句话白金耕造就没声了。她看着老头，还是那副笑成眯眯眼的样子。